沈辞柔没等到翻了年无忧上门来提亲, 沈棠和叶远思的婚事先定了，婚期就定在明年三月, 正是风初来的时候。

    叶沈两家门第相当，叶太傅历经三朝, 叶家几个郎君又都息，还是两相悦，算起来沈棠也是赚了。宋氏一面为侄女的良缘兴，一面想到女儿，两相对比, 心里更难受, 门赴宴时受了风，到十一月初终于病了。

    母亲病着, 沈辞柔自然得伺候，一来二去也伺候到了十一月中旬。

    过了月底就是年，本该是平安喜乐的月份, 安城里却闹了件大事。六月里山南西逃犯的事是由, 往后顺藤摸瓜，摸来一串事，受贿鬻官先不说, 最匪夷所思的是江南东底的一个府尹位置上坐的居然是个天生痴傻的。

    当朝唯才是举, 这事本就不对, 还能压到今天，大理寺卯足了劲儿查，顺着往后一摸, 竟然是范卢氏。

    卢文弘对这事儿并不太知，在朝上被弹劾时当场就了几气，直直栽倒在地，在榻上躺了五六天也不见醒，躺着把尚书的官帽丢了。范卢氏也倒了霉，本族来的官皆罚俸，有革职有降职，又了一大笔罚金，大理寺判的结果还没来，先元气大伤。

    范卢氏毕竟是世家，底有关联的举官吏数不胜数，一时安城人人自危，能撇清的都撇清，不能撇清的只能上香求这把火别烧到自己上来。其他世家隐约嗅到皇帝要对世家手的意思，吓得气儿都不敢，老老实实装鹌鹑。

    查着查着，藤到了叶家上。

    其实这事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叶家不算完全的清，和世家有些际再正常不过，当日叶太傅寿宴上的事儿大家也不是没睛，看得叶太傅是想扶卢氏一把，把卢氏的娘扶里。

    本来规矩意思意思也就过去了，偏偏叶远思他爹走了个昏招，上了一书，大意是先撇清和卢氏的关系，再说要与沈家联姻，请陛仔细定夺云云。

    这折一上，满朝哗然，气得沈侍郎差在宣政殿里掐未来亲家的脖。

    撇什么撇，你当谁没睛啊？！

    这折上得蠢，座上的皇帝居然微微一笑，他笑得和煦，雅致的眉却是冷的：“照这么说，叶卿同沈卿是有结党营私意？”

    他上回这么说话还是乐公主谋反那会儿，一锅直接扣去，吓得朝上一对亲家一句话都说不。天一怒，伏尸百万血千里，不是说着玩的假话，最后还是沈仆当场跪，三表忠心，这事儿才算过去。

    饶是如此，叶家也没讨着好，顺着藤往继续查，最倒霉是叶远思，他本来就在大理寺任主簿，因查的是自家事，直接停职。

    安城里风雨飘摇，沈辞柔困在沈府，对外边的事儿一无所知，还是见了沈棠才知。

    沈棠来时仔细上了妆，脸却仍不好，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睛底却又有一层淡淡的青，可见这两日没歇好。

    沈辞柔一见沈棠的样，就知事要糟。

    沈棠看着温雅端庄，骨里却有韧劲儿，轻易不会哭。她过的最惨的那几年大概是十二三岁，沈瑰那时候已经有些知事，也不知是边哪些多嘴多的哄的，知了什么叫嫡庶有别，明里暗里欺负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