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拉，极其宽敞，边上随侍的是金吾卫。

    宋氏在门看着女儿被扶上车，车旁的金吾卫低确认，然后一夹腹，列队前行，护卫着中间的车渐渐远去。

    等到看不见车，门跪着的仆从才起来，宋氏抬手摸了摸脸，满手都是泪。

    **

    沈辞柔上车时还惊了一。

    她知李时和是在车上等，却没想到他会穿着冕服，肩上日月，背负星辰，二十一岁的郎君兀自坐得端端正正，腰背得笔直，这么一都觉得威仪赫赫。除夕当晚的那礼服就够吓人了，但冕服更甚，沈辞柔暗搓搓地挪到他边上坐好，学着他的样直腰背，才敢开。

    她先轻轻咳了一声：“我来啦。”

    李时和睁开睛，隔着十二旒看她，微微一笑。先前是威仪俱足，这一笑就是一贯的温雅：“不用这么坐。”

    沈辞柔一愣，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有不好意思，低去看自己的衣摆：“我学过规矩了呀，尚仪教得可好了。再说，既然，嗯，既然我要当你的皇后，那我总得和你一样。往后还有很多很多时候，我得在你边，不能给你丢脸。”

    这话说得有像小孩赌气，但又藏着恋，李时和笑笑，轻轻应了一声。

    他不说话，沈辞柔就觉得有尴尬，何况还张，她憋了一会儿：“你这衣裳好看。平常上朝也这么穿么？”

    “这是祭天、祭祖用的，到现在也没穿过几回。”李时和说，“平常上朝穿的和除夕那晚的差不多，不怎么扎。”

    沈辞柔“嗯”了一声，又不知该说什么，行抠了个话：“理说，我现在还不能让你看见。阿棠嫁那天，我们得思现了两首却扇诗，这会儿便宜你了。”

    李时和猜到她是张，也不她说了什么，轻轻地说：“阿柔，我觉得此刻像是梦一般。”

    “……嗯？”

    “我年少时也曾梦，梦见自己将来是什么样。那时候先怕天后，再怕乐公主，每每梦醒都是一冷汗，也不记得到底梦见了什么。”李时和垂，“我阿娘好清谈玄学，我不太信，但现也有些害怕。我怕这也是梦，等梦醒了，我还是困在新殿里。”

    少年天，有哪个是真的好过，他有诸多苦楚，但不能说，面对谁都得带着半真半假的笑，才吓得住人。如今他坐在车里，旁是将娶的皇后，李时和却第一次说了压在心里的话，把他经年的辗转说给沈辞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