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闹了这么一, 晚宴上可汗算是安分了, 连话都不多说, 除了该有的话外就是闷喝酒。李时和也没拂他的面，陪着多喝了些酒，算是全个宾主尽的意思。

    他喝酒时向来不显醉意，微醺是那个样, 大醉也是那个样, 宴散时还是一脸风轻云淡, 只尾漫开些红，看人时视线略微涣散。

    旁人不知, 还以为皇帝好着呢, 在他边伺候多年的淮却看得清清楚楚, 心说这是醉得狠了，连忙想上前去扶。偏偏李时和不让人贴, 醉时更是如此，淮刚靠近就被拂开, 但他走路又不稳, 走上几十步就得踉跄一两。

    淮不好贴，又怕李时和摔着，和几个侍一起跟着皇帝，一路踩着小碎步, 卡不近不远的距离，生生急一脑门汗来。

    急了一会儿，他算是想到了, 一推边上的一个侍：“去，和皇后娘娘说陛醉了。”

    沈辞柔听到的就是这么没没脑的一句话。

    传话的侍脸生，一到清宁还有害怕，死死地低着，再问也问不什么。她也没法，只能照例给了赏银，转让听风去准备些解酒的东西。

    解酒用的橘汤好，要用的材料小厨房里都常备着，没一会儿就好了。然而李时和却没来，沈辞柔总不能让人去，只好把橘汤再退回去温着。

    温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李时和总算来了，穿的倒是严严实实，发却披散着，发梢还有漉漉的。他门都没像往常那样示意人免礼，直接奔着殿去，还吓了候着的听风一小。

    殿是安寝的地方，除了早朝，淮也不能随便去，见听风跟着皇帝，就朝着屏风边上的沈辞柔行了个礼：“娘娘恕罪，夜里还打扰。来得迟了些，陛非得沐浴完再过来，臣也没法。”

    李时和是有这个病，每回来的时候都得是洗漱或者沐浴完，幸好这会儿夜里还不算太，若是到了六月中旬往后，从生殿到清宁都能一汗来，还不是白收拾。

    但沈辞柔暂且也不想去拗，只：“辛苦了。”

    “是臣应当的。”淮哪儿敢接这句，悄咪咪看了殿一，“那劳烦娘娘看顾着，臣退去了，若是有事，喊一声就行。”

    沈辞柔，转往殿走。刚巧之前被听风差去取橘汤的人回来了，沈辞柔示意一，从人手里拿了碗勺，准备递给李时和。

    李时和坐在榻边，双手放在膝上，微微低着，密匝匝的睫垂来，遮住瞳里细碎的光。他这样少见，他平常也安静，但总是沉稳敛的觉，这会儿却得用“乖巧”这样的词来形容，看着像是没成的少年，又或者更像是男孩。

    沈辞柔先觉得“乖”这个字不该用来形容李时和，有些好笑，一瞬心里又蓦地涌起些说不清的柔。她在李时和边坐，端着碗，试着让他拿勺，开时语调都比平常柔三分，真有哄孩的意思：“无忧？先喝解酒汤，过会儿再睡，好不好？”

    李时和醉得有些迷糊，转盯了沈辞柔一会儿，着不明显的酒气：“……阿柔？”

    “是我。”沈辞柔，把碗再递过去一，“这个是橘汤，解酒的。你好像醉得有儿厉害，这么睡应该会不舒服……”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看边上的听风：“这汤苦么？能不能加些蜂？”

    橘汤是陈、半夏、白术一类的药材同煮来的，味自然算不上好，蜂虽常用来解药的苦，蜂本也能解酒，但听风也摸不准这两样能不能叠在一起，犹豫一会儿：“娘娘，药总是七分苦的，婢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