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二次回归

    送别杜夏后，何筝随即同程艾琳前往艺术展宣传册上写的地址。

    那是一位于港岛最繁华地带的会展中心，从ngo组织的活动到商业拍卖都有承办，程荣升去年的慈善拍卖选址也在这里。

    越有财力的富人越注重隐私，当天到场的全是富豪们的代理人，绝大多数拍卖品的成价也是由一通又一通的神秘电话敲定，压轴的梵自画像更是被拍四亿元的天价。

    特殊的时代背景和地理位置让港岛自古以来都是富人们的天堂。再天价的艺术品在这受海关辖的自由港都可以免征关税随意易，那些艺术品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程荣升在维多利亚港上彻夜不眠的私人游艇里。

    养游艇是和设立信托基金一样，是富人阶层最传统的避税方式。程荣升当然不止一个游艇，在不同的游艇上和不同的友人于不同的夜晚寻作乐，只有这艘艾琳号从未对外开放，像婚礼现场说的誓言，超越事本的存在成为象征和结晶。

    程荣升对外宣称这艘游艇是送给发妻的礼，拥有者是程艾琳。但程艾琳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不把放一个篮里的把戏，这艘游艇是她的又如何，保存在游艇里的艺术品无一例外全都在程荣升自己名。

    她也从未掌握过游艇的船舵，以至于程荣升还曾将游艇运往波罗的海。也是那一次，何筝踏了程荣升的世界，程荣升用玩笑的语气问他想不想继承这一船的画作雕塑，他毫无概念地愣神，是站在他后的艾琳扣住他的脑袋，摁着他。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十多年后，艾琳依旧没能踏上港岛的旧土地，在北苏格兰的疗养院里每天一针安定。她的儿坐在安保措施最严格的房间，最的密室里挂着特里姆特的《海妖2》，即将于不日后拍卖的旷世杰作。

    何筝和画作之间隔着无不在的空气，和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他驻足良久，手掌贴上那层隔阂，然后是额，鼻尖，呼的气息化为细小的珠覆在玻璃上，模糊了海妖的脸，再用手指抚开，浮现杜夏的。

    何筝结蠕动了好几。

    然后闻着突如其来的掌声回，只能容纳一人的沙发凳上坐着程荣升。

    程荣升说：“你小时候就最喜这一幅。”

    又说：“你真是一都没变。”

    何筝转，自上而审视程荣升。程荣升脸上运筹帷幄的微笑也不变，好似这一切从始至终都在他的掌握中，没有一丝一刻可以称得上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