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 別走，我捨不得你

    鏡生抬手不讓她說去，他搖了搖頭，嘴角勾成嘲諷的弧度，你別把髒潑到我上。我從未叫你的去當日本鬼的玩，你看你穿的什麼你這般跟漢有何分別？秀珍，我不會嫌棄你失了清白，我也不會介意你殘缺，我從頭到尾介懷的是為何你要自甘墮落、賣自己。

    鏡生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但其實他心底裏明白秀珍是兩害取其輕，只是在他非黑即白的是非觀裏，他終究無法理解她的苦衷，或許他所珍愛嚮往的始終是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貞烈女。

    加上他年少氣盛，聽到心愛的人一字一句的說著那人如何護她周全，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拉著一台破人力車，漫無目的的街頭巷尾打轉，只為覓得她芳蹤，心裏苦澀又氣惱，便不擇言的訓了她一頓。

    很久之後，你若問他到底是想秀珍跟他痛恨的日本鬼過一段安逸的日，還是永永遠遠的失去她，他一定毫不猶疑地選擇前者，這世上沒有什麼會比她死去更令人痛苦的。

    秀珍已經無力再與他爭論，她幽幽的看向他，氣弱的低聲喃語：那你教我該當如何？鏡生，我真真是沒有辦法了。我承認，我不聰明，我不堅強，我懦弱、我自私，可是我只是一個女人，我沒有別的依仗，我只能靠我的   難又有錯了嗎？我沒害過人，我沒賣過同胞，我只是想活去，沒有人來保護我，我只能自保，在你中，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就那麼該死？

    小，少將大人正等著您。   秀珍與鏡生對峙之際，一直旁邊低頭候著的司機看了腕錶，走到秀珍側提醒了句。

    秀珍嘆了氣，轉頭吩咐：我知了。

    明知他每一句話都如鋒利的刀尖般割剮著她的心，鏡生還是涼涼的說了句：不見半月，你說起日文也一點不糊。

    秀珍一陣語：你她撇過臉去，罷了，不說了。

    她轉頭看著司機，勉強的端起笑容，可以了，我們走吧。司機聞言便拿腳對著鏡生後的人力車用力一踢，揚起往上抬了抬，示意鏡生讓開讓秀珍坐上車。

    鏡生冷笑一聲，扯過搭在肩膀上的汗巾，隨意的扔在座位上，低頭打量著自己變得礪的雙手，不願再去看她，我周鏡生便是再不濟，也不會親手把自己的女人奉送給鬼。

    司機雖聽不懂他的話，卻看得他不願合作的不屑模樣，不作警告他便從褲兜裏掏一把細小的手槍，毫不猶疑的抵在他的腦門上。

    秀珍見狀大驚，幾乎想要撲上去，她使上全的力氣嘗試拉司機紋風不動的手，她急急的尖聲嚷著：不要！求求你！你放過他，我自會向少將代，不會連累你的我保證、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