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才说过恨。

    宝喜实则并不在乎，别累到堂才是，他不喜给旁人上纠葛，于是觑着空：“与堂天君无关。”

    事掐着他颌，“终于肯招——”

    凶神恶煞的脸，无由来地裂一惊慌，越裂越。

    宝喜衣领被扯得松散，不知昨夜东始拥他怀，颈亲昵，在他颈窝留了一枚桃吻痕，正随呼暧昧起伏。

    那厢事不知这是东始所为，满心惊慌——这破石竟与堂天君到了这步！

    他以为宝喜失却君上才动辄打骂，怎知这贱货又攀上了别的主，还攀了这关系！枉他一副清冷好，浪起来不知是何模样，勾得素来温雅守礼的堂天君都忍不住吻他，万一他和堂告状……

    赶忙先发制人，“你是君上带来天界的，却与堂天君私通，从今日起给我呆在苍玉，半步不许离开！贱东西！待我禀告君上，要君上将你打回原形！”

    宝喜沉片刻，“不要告诉君上。”

    “你个贱货凭什么命令我！”

    “我会跃落观凡潭。”

    事五雷轰。

    宝喜声气沉稳清醒，“你不甘我平步青云，那我便如你所愿，回我的凡间。只是堂天君有恩于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君上，叫他们生间隙。”

    事结问：“我、我为什么要信你！观凡潭那地方……”

    观凡潭那地方，去，摔落人间不知，仙骨去，凡躯，尸骨一把，黄土一抷。宝喜何以这般冷静，丁不在意。

    可他就是这般无，对人对己，“我若不去，你再禀报君上不迟。横竖百图鉴在你手上，你要抹黑我也是证据确凿。”

    宝喜回房时东始还在睡，在床边坐了不知多久，忽听他一声梦呓：“小石……”

    宝喜覆上手去，冷冷应在，像在复述旁人话语，连逢场作戏也不屑。

    东始眉心微蹙，金珠光芒黯淡，喃喃呓语藏着卑微渴求，“来喜我……”

    刻心骨的人，梦中不忘牵挂，一腔，炽醇。

    与自己毫无系。

    当初东始他成人，并未征求他的同意。来这世间一趟，遇事皆冷旁观，既不懂苦乐憎，生他又有何用，不如回一块毫无神识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