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人持刀奋力拼杀了半天，这才在左右亲卫的拼死护送狼狈逃了去，不停蹄地一路向南跑。

    梁延倒是有心去追，奈何燕云骑这几日本就被消耗得很，这场恶仗也全是凭一不服输的狠气在拼。对付起被烽烟熏了的剩余新安军倒是还有余力，可若是要将这群人数倍于己的军队急速吃透，再率兵从山林小径前去追邓磊，却也是不太合实际。

    “噌”地一声归剑鞘，梁延随意抹了一把脸上沾到的血珠，侧首半眯着看向已逐渐消失在茂密山林中的一行快。邓磊的影越来越小，直到绕过一个弯后，终于在枝叶间彻底消失不见。

    “将军。”副将一脚蹬翻旁地上一个还想垂死挣扎的败寇，一路小跑过来，“将士们终于是把这座山岭拿了！再往南走，宛州的地形就再没有像这般难对付的了！”

    “很好。”梁延微勾起一边角，底泛过一丝冷冽，“邓磊……且先让他再多得意两日，今夜叫将士们都修整好。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亲自拿他的人。”

    副将双脚一并，恭敬行了个礼，“是！属这就吩咐去。”

    梁延又对他一颔首，便又转过来，看也不看一旁堆砌如山的尸，踏着一地殷红鲜血走到了山岭的，低首俯视着再往南去盘旋迂回的山路。

    如今他们征已近一月，从原先宛州五分之四都被新安军占去的局面，一直打到现在不断将他们往南去，越过了宛州的中线——也就是脚这条无名的纵山岭。

    宛州的地势虽然险峻崎岖，然而大多只集中在北和中，尤其以脚这条山岭为宛州的最。待跨过这条山岭之后，再往南虽然林广布，河网密集，虫蛇众多，气候，然而地形却是越来越平坦宽阔，再也不用像之前一样行军时要跋山涉如此吃力。

    西南王之所以敢在宛州称霸称雄，除了因为复杂的历史缘由还有多年来积攒的雄厚家底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金城所凭恃的优良地形。金城西南腹地，几乎在宛州的最南，若是想要攻打到金城，第一就必须要泅渡过三面环江的天堑飞鱼津，第二便是要攀爬过这条崎岖险峻的山岭。

    然而多年以来，一直少有军队能同时到这两。梁延在沉思慨之余，不免也生几分庆幸。若不是之前西南王与邓磊之间互相生了猜疑嫌隙，又将自大轻敌、只会纸上谈兵的王祺安排去戍守飞鱼津，只怕他如今想要彻底打回南平叛，却是要比现在的局面再难上个几倍。

    不过，既然这是他们亲自献上的礼，那么他也就毫不客气地收了。

    迎着带着些焦灰味的山风，梁延伸手，用指尖描摹着脚隔着万重云烟的蜿蜒山，脸上的神不见几分波澜。

    很快，他就可以踏过目光所及的那些地方，一直到南，一直再到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