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人微微一愣，但立刻把脸上的绪翻了过去，径直诊断起李慧的况来。

    “殿这是，虚汗不止，气血有亏，”她的语气有些严肃，“最近可是多梦，易惊？”

    李慧收回手，轻声命：“别告诉舅舅。”算是默认了。

    郑恩觉得那勒痕血模糊的样还在前晃，一晃神期间，陈人已经应了李慧，先行退了寝，说是接来几天，李慧都需要服她熬制的药膳，以调理。

    李慧理了理衣领，淡定得不像个病人，对郑恩说：“我要你帮我去找一个人。”

    郑恩压心翻涌起的绪，清了清嗓，反问：“谁？”

    “大青龙寺的志南大师，你知吗？”

    “认识，那老和尚可有名了。”郑恩有些疑惑，“可你更该认识他啊，你要我找他什么？”

    李慧转过，望向郑恩。四目相接之时，郑恩蓦然察觉到，李慧的脸有一掩不住的疲倦，即使他的衣发依然端正，坐姿依然直。

    郑恩记得，定武八年的时候，启光附近曾发生了一场严重的雹灾，灾害之后接着瘟疫，一时间民上万。有一天清晨，一直闭的北城城门，缓缓打开了。北城是大族所居之地。一位白衣女领着人走了来，开始发放粮，诊治病患。

    人们相传，那天天上，凭空现了七彩的云光，就像北昱古老的传说里，那位济苦怜贫的神仙云娘娘，与鹤相伴，巡人间时的景。

    那位白衣女就是李慧的母亲，陌林珠。

    郑恩披着夜，不费多少力气，便潜了大青龙寺。今夜风雨加，偶尔有紫电闪过，雷声轰鸣，对于他来说，反倒安然。

    他甚至想哼唱起，“风雨凄凄，鸣喈喈，既见君，云胡不夷。”

    他驻足，立于法殿敞开的门扉之前，看见志南，正背对着他，坐于佛像前诵经。

    “阁，来寻何？”志南也不回，手里依然过着佛珠。

    “有人让我来，寻一个真相。”

    “那要看，想寻表面的真相，还是本原的真相了。”志南说着，收回了佛珠，撩开畔的袈裟，缓缓站起了。

    郑恩不为他这番造势所动，只将一卷包着的丝绸丢了过去。那丝绸落于地，铺展开来，里面的，是一枚印章。

    “我不什么，佛光于南方，国本现于新世的话。”

    “你说当年陌林皇后离开北昱之前，曾被你的弟救济收留，当时她腹中已有孩。”郑恩腰间的匕首，映着屋檐上灯笼的火光，审视了一雪白的刃锋，“她和你佛门弟，为了以防有天需要证明她腹中骨的世，便以陌林皇后的亲迹留了这卷文书，还附上陌林皇后以前在陌林家执掌财权时，所用的私人印章。”

    志南笑了笑，说：“这是表面的真相。”

    “我只问你真不真？”郑恩气息一收，浑却散发一凛然的气势。松柏在狂风暴雨之中左右摇摆，好像正在被两力量撕扯一般。

    志南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好似隔着那一门槛，屋外雷电加、杀气相迫，与他全无关系。

    “帮老僧带句话，给阁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