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顿时睁大睛，脑里跟拌了浆糊似的，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克莱因看着洛伊一脸茫然，伸手把他垂到前的刘海拨开，那双琥珀球，趁他不备又轻轻凑上去亲了一。

    “但是……”

    “胡说什么……”

慢慢退了来，嘴鲜红，光潋滟，微微着气。

    “我不担心，就是问问你想什么？”洛伊挑了挑眉。

    克莱因有些不可思议，仔细端详了洛伊一阵，看得洛伊都要崩不住了，这才开：“这么久了，你真的不知我是什么意思？”

    拉斐尔像是冒雨走了好一阵，脱还在滴着雨的斗篷，简单应了一声就走到沙发上坐，面十分疲惫，显得有几分

    你敢告诉他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么？

    这个场景有倒错。一直以来洛伊都把克莱因当成一个懂事的小弟弟，但此时克莱因那像是糖果般甜的容貌上却是极为从容清明的神，这微妙的反差把他衬得像一个童话里的妖，永葆青，不老不死，却已经见惯了世间沧桑浮沉。

    “能这样跟你待在一起，我已经很兴了。”克莱因笑了起来。

    洛伊心里五味杂陈，他听过很多人表白，在一夜里这样的话就像是无伤大雅的调味品，带着真心或是逢场作戏都无妨，反正无需放在心上。但这里不是永夜乡，克莱因也不是第二天就可以甩甩手不再相见的人，他必须去面对决断，而后果也要一并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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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奇怪，明明都说你是个风月老手，这些事不该理所当然就明白的吗？”克莱因在洛伊膛上撑着脸，极近地俯视他。

    “你什么都不知，却放任我为所为？”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担心什么？”克莱因一也不心虚，又变回了正直脸，要不是嘴也一样红嘟嘟的，本看不他刚才的事。

    “想吃饭就乖乖听话，要你什么就什么。”

    秋的雨声淅淅沥沥，更为寒冷。洛伊坐在宿舍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四肢冰凉。这样的夜晚无论何时都是相似的，他总会冷得战栗发抖，像是骨髓的不治之症。往往这时他会发疯一样渴求人的温度，肌肤之亲，哪怕只是虚假意也好。

    而实际上呢，你远比他所见的更加肮脏，也更加扭曲啊洛伊，被一层一层别有用心的假象包裹，早已腐朽成絮。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你。

    洛伊在持续晃神，比喝了还飘忽。

    “我应该知吗？”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自我保护也让他习惯回避一切可能的伤害，及时止损，通常这是难以两全的事。

    洛伊被看得很不自在，难现在应该解释一自己从来只净利落发生关系不跟人腻歪来去吗？

    “我喜你呀，洛伊。”克莱因脸不红心不，极其自然地说。

    门“吱呀”一响，是被人推开了。洛伊从膝窝里抬起，迷迷蒙蒙看过去，拉斐尔居然回来了。

    正是因为知无疾而终的“喜”会给人带来多大的痛苦，他才不得不谨慎。对于这事的悲观绪让他几乎一希望都看不到，他把自己藏在保护层里太久了，现在有人想把他拽去，直面朗朗青空或是狂风暴雨。

    好歹是个艳名在外的人，洛伊这方面还算熟练。但他现在没空计较这个，用袖了嘴角，皱起眉瞪着克莱因，有些恼怒。

    那个小孩又在哭了。他总是哭，背着所有人，穿着褴褛的破衣服，像只猫一样伸，着上新新旧旧的伤。

    另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这样的人或许就只能遇到一次，不不顾不好么？现在不正好就是个机会走去了么？放那些得不到的空中楼阁，摆脱虚无的遥不可及的梦。就算是在利用克莱因，但也足够让沉疴一般绵绵不绝的痛苦终结了。

    不，不是这样的。洛伊摇摇，不是还在奢求别的什么，是……对，他没有和盘托，克莱因看见的最多就是一个福利院的孤儿，因卑微的不被接受的公，一个同病相怜的反叛者。

    他得找事，开始迫自己去看那些黑黑白白的音符，把乐音串联起来，脑里嗡嗡地唱，浅浅地低咽，变成断断续续的哭声。

    “没有人会来救你的，脏兮兮的小可怜儿，认命吧。”

    “别怕，洛伊，你什么都不用。”克莱因看了他的迟疑，“保持现状就可以了。”

    他反而很是希望克莱因在开玩笑或是恶作剧，这样他也就可以一笑而过，但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