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证件照。

    照片上的人仍是学生模样，嘴微微抿着，表专注地瞪着镜，拍照时也是一副认真劲儿。他相貌算不上挑，只一双睛格外的黑，藏在略的刘海底，映得后纯黑的背景也都黯然失了。

    这张照片贴在季明轩前不久刚拿到的调查资料上。季明轩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资料，知照片上的人名叫沈默，是T大术系的一名学生，今年刚毕业，目前还在找工作。

    季明轩有次应邀去T大开个讲座，就见这个叫沈默的坐在第一排，明明一副听不懂的茫然模样，还全神贯注地在书上笔记。

    季明轩当时只觉得有趣，没有料到他就是周扬正在往的人。

    资料后面还附了几张照片，是沈默和周扬在一起时偷拍的，虽然两人都是男的，但一看那动作神态，就知他们肯定关系亲密。

    季明轩抬手了眉心。

    他妹妹季安安跟周扬是青梅竹，从小就喜周扬，让两人联姻也是周季两家乐见其成的事，现在看来，这一番盘算注定是要落空了。

    车在这时缓缓停了来，司机回：“季先生，周宅到了。”

    季明轩“嗯”了一声，将那份资料放回文件袋里。他想了想，终究没有带去，只随手扔在车上，开门了车。

    周父周母知他今日要来，早在客厅里等着了。佣人轻手轻脚地端上茶来，又悄无声息地退去。

    季明轩拿起茶杯喝了一，是他喜的铁观音。

    寒暄过后，周母开门见山，直接开：“明轩，安安跟周扬一起国留学的事，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怎么这时候又说要再考虑考虑？”

    季明轩斟酌着答：“我觉得不太合适。”

    “周季两家联姻的事，我们之前早就商量过了，有什么不合适的？”

    “你们知的，安安的病……”

    周父周母对视一，仍是由周母面：“我们两家也不是外人，安安的状况，我跟你伯父早就清楚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想当年你父亲跟你母亲，不也是这么结婚了？”

    季明轩微微动容。

    他父亲跟母亲一直恩，确是城中一段佳话。虽然两人也是商业联姻，但他父亲一生钟弱多病的母亲，将她呵护得无微不至。甚至他母亲因病过世之后，他父亲也没有再婚。

    周母也是在商场上摸爬打过来的，最擅察言观，趁势：“其实安安这样的况，嫁给我们家周扬才是最好的。至少知知底，你也可以放心，不是吗？”

    何况两家有利益上的牵扯，这样的结合，远比所谓的更为牢固。

    这句话周母虽未说来，但在座的三人都是心知肚明。

    季明轩的确犹豫，不过并未被她说服，只：“就算安安这边没问题，周扬也未必乐意。”

    “明轩，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周扬现在已经有往的对象了。”

    周母脸微变。

    倒是周父呵呵笑起来，说：“男人嘛，结婚前有几个女朋友也是正常的，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