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从前公主不在她心上，她随她京，不过当她是垫脚石。可日复一日，她再不能如当日那般洒脱了。

    她已经不能枉顾公主的受，对她的家人，还以同样的残酷，对她所看重的大魏，施以倾覆的灾难。

    但积攒了十几载的家恨又岂是说放就放的？

    卫秀左右为难，难以取舍。

    今冬是一冬，三两场雪过，便有回之势。

    公主近日喜她所酿的梅酒，可惜这等果酒只是鲜果不易存放，卫秀见丢了可惜，顺手造的，故而存得不多，前几日便饮尽了，这时节又无梅，公主颇为怏怏。恰好有冀州刺史了不少山梨上来，卫秀便以此酿了山梨酒。此酒品温醇，芳香清雅，更适宜女来饮，想来公主也会喜。

    卫秀令人在竹林中掘坑，将它们都埋了去，待过月余便可启来，到那时正逢过年，殿也可用以招待女客。

    今日光甚好，空气中仍是冷的，人一张便吐寒气，但日晒在上，多少都带回了意。

    卫秀拥毳裘，在林中的小潭旁静坐。潭中结了厚厚的冰，她想到昨日公主来此，说待明年冰化，便要在潭中养几尾鱼，嘴馋了，便杀了来炖汤喝。

    卫秀不禁笑了一笑。冬日照在上，意，她不觉合上，睡了过去。

    卫秀了一梦，她一向浅眠，但这次却梦境极。

    梦中有许多人，皇帝、诸王、众臣都在，也有公主。公主在她梦中，也是令人心醉的。

    卫秀正上前，便见公主朝她走来，她翘起了角，正要声，公主却穿过她。她像浮在地面，又似置局外，只能旁观梦中景一步步推。

    横竖只一梦而已，醒来便可烟消云散。

    卫秀便也不急了，只袖手看着。

    她观四周景，又看众人形貌，略估计了一，这大约是七八年之后的事，众人都风霜了些。

    梦境也不大连贯，是一个个零碎的场景。先是皇帝朝上斥责诸王，乃至将荆王远谪了，诸王迫于势，不得不蛰伏，接着便是萧德文被立为太孙。

    卫秀不觉一笑，这与她所想正一致。诸王不贤，可也是皇帝亲，皇帝不愿把国家给他们，但也不会忍心让他们过得凄惨，如此手便不致太狠，至多压制诸王，不令他们与萧德文为难罢了。

    但他活着，诸王碍于君父之威，不敢大动，可若他死了呢？诸王还能捺得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