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的那些谋士，她并未去了解过，但梦中却一个个甚为清楚，不单姓名，连同样貌，皆是明明白白，她便从此着手开始查探。

    “先生？”阿蓉久不闻卫秀回应，便唤了一声。

    卫秀回神，微微颔首：“令他来见。”

    第77章

    一卷黄纸，上书几个名姓。

    卫秀倚在椅里，侧着，单手接过，垂眸一个个细细看来。

    萧德文到底还小，又无显德，少有人会看到他上。故而他边也没什么有用的人。黄纸上统共九个名姓，皆不是什么才德众之辈。其中大半，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卫秀的手白得近乎初雪，着纸张的拇指慢慢地划过上面的几个名字。九人当中，一人是濮暗中指派，曾与她说过的。除此之外，余八人皆现在她梦中。

    都合上了。

    未查之前，她疑惑一梦而已，怎会如此详细，查过之后，她更疑惑，一梦而已，怎会如此真切。

    卫秀疑虑更重，指腹轻轻地在纸上划过，漫无目的地，一，一。

    严焕见此，便知她在沉思，也不声，静默地候在一旁。

    卫秀想过一阵，仍是无所得。

    没有濮那般经历的人，纵信有回，也多半糊敬畏，不敢断定。卫秀思虑再是开阔，都不会往前世今生上去想。她只觉得，因有这一份名单，那梦便成了一个预兆，名单上的姓名便是应验之。

    卫秀今日着月白的宽袍，飘逸的衣袖镶着玄的绲边，手肘靠着椅的扶手，那纸张在她苍白的指间，显得十分单薄。她眉心渐渐拧，神亦逐渐沉晦，濮饮鸩自尽的一幕成了扎在她心上的一枚刺。这枚刺随着这应验般的名单愈加尖锐起来，使得卫秀心无着落，倍不安。

    兴许，一无所有的人会更珍惜所有之。

    卫秀瑀瑀独行了多年，意外地遇上了濮。濮像一盏明灯，映照着她，亦温着她。她起初抗拒这份温，逐渐依赖这份温，时至今日，濮在她心中，已不父母兄的分量。

    想到父母与兄，卫秀心钝痛，抬看到严焕，她将纸张放，与他温声：“你可记得，从前在边境，常听闻一首小词……”她凝神回忆，“胡，胡，远放燕支山。咆沙咆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