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在国事政务间忙碌，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曾经被她当执念的皇位，如今却显得平平淡淡，她在这座城中，在宣德殿里，在御座之上，没有丝毫满足，只觉得心也像这座大殿一般，空空。

    这话不过糊，老夫人哪里听不来？天居丧，以日易月，丧期早已满了。陛不过是不愿而已。

    她忽然到一阵使人心慌的孤寂。她放笔，站起来，朝外走去，秦坤连忙跟了上去，在她上披上一件厚的披风。

    老夫人察觉她不愿多谈，可此事总不能一直搁置，她只得转个话，委婉劝：“也不止为嗣，陛旁无人侍奉，总归是不妥。”

    濮一声不响地往光殿走去。人们在前提灯，在后侍驾，乌压

    这样一名大才，可惜用不得。

    似乎一切都在正轨上，并无不好之。她为天，总算也可觉得欣。可这欣与她而言，却只是薄薄的一层，浮在她的心，怎么也不得她的心里去。

    濮看完奏本，已是迟暮，她用过晚膳，又取来武将们的履历，翻看起来。待翻到焦邕那一份，不禁便是一阵可惜。焦邕得仲大将军倾相授，满腹兵法，用得神化，上了战场，更是勇猛无敌。他从一小兵到执金吾全靠自军功累积。

    她思索片刻，试探着柔声：“陛可是顾念皇夫？”

    如此，便要对朝中能用的将帅之才有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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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一一答了，又顺势问起：“六娘比陛小着四岁，都已第二回母亲了，陛的大事，可有什么打算？”

    濮一愣，这才明白老夫人今日为何事而来。笑意立即便敛去了两分：“女之事，乃是天定，顺其自然就是。”

    午后，老夫人一走，宣德殿又静了来。

    濮重坐到御案后，看起奏本来。王鲧被召京，但屯兵还得有人去。濮是想打一仗的。打胜了齐宋，将边境往难移，大魏可永绝后患，而她也需一场旷古烁今的奇功来为她治的盛世添彩。

    濮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外祖母来一趟不易，不如用过午膳再走？”

    夜已，殿中的烛台也排遣不尽黑暗。人们似都已累了，无声无息地站在角落中。数百个日夜，日日都是如此，濮以为自己早该习惯了，可兴许是老夫人骤然提起，让她潜藏心底的思念如日里的青藤一般，疯狂生。

    濮的心瞬间像被针扎了一那般，疼得尖锐。两年了，已很少有人在她耳旁提起这个人。她几乎以为，京中已忘了她。她留存的痕迹越来越弱，连卫太师在家中地位稳固之后，也不时时念叨皇夫如何了。

    濮叹息一回，将履历都合上了，放到一旁。御案上堆叠了两沓本章，左边是今日送上的奏本，关乎国计民生，她已一一批阅过，右边是将官履历，关乎大魏开疆扩土，她自数月前便在细细研读，白日里，也常留意考察。

    濮淡淡笑：“帝丧期未满，朕岂敢思男女之事。”

    皇帝摆明了不愿多谈，老夫人无法，只得暂且打住。

    一旦了天，许多事便不是一己之事了。大臣们总喜在天家事上指手画脚一番。老夫人生于世家，所嫁夫婿又位极人臣，生女为后，外孙女又成了皇帝，见识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