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阿秀只是不愿醒而已，她是能听到她的，兴许哪一日，阿秀怜她苦心，便醒来了。

    她不知那一日会何时到来，但她每日都在期盼。

    如此到了二月末的一日午后，卫秀终于醒来。

    第113章

    卫秀中箭，是抱了必死之志的, 箭，她觉得疼, 也觉得解脱, 唯一放不的，只有濮了。

    卧床数月, 浑浑噩噩, 全然不知在何。唯有一个声音，远远近近的, 总在耳畔响起，有人舍不得她。

    卫秀想, 舍不得她离去的，也只有濮了。

    她醒来之时，濮正将她扶起，让她倚靠在自己上, 端着一盏白, 喂她饮。卫秀睁开眸, 眸中犹是混沌，前亦是模糊，亮光刺目，她反地合，脑海中是空白的，毫无意识，直到过了一会儿，适应了，才勉视。

    “阿秀……”濮愣愣地唤她。

    卫秀缓缓扭，对上濮的双眸，濮的脸上，缓慢地涌上惊喜的神，似还有些不敢置信，她盯着卫秀，角慢慢上翘，中却更快地涌泪。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濮飞快地问，声音都带着颤意。

    卫秀没有说话，她抬手拭去濮角的泪，抬至半，却怎么也提不上力气，浑虚透了。濮忙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卫秀弯了弯角，浑浊无力的眸似乎也跟着柔和起来。濮见此，泪落，她忙了去，柔声：“我去唤太医来。”

    卫秀了，极轻，濮将她安置到枕上，走到门前，唤了名侍立在外的宦官，令他去往太医署召周太医来。宦官领命，飞快地去了。

    濮回，便见卫秀又睡了过去。

    这一回，濮不再慌张。

    已是二月末，满大地，她前就是一极为幽静的院，中遍植木，间有蝶，树间光漏过绿叶的隙，和缓而温存地照来。

    来已久，直到这一刻，濮才发觉意盎然。

    周太医来看过，断定卫秀已度过此难，之后便是好生安养了，药补也好，补也罢，总之万不可再有偏差。她的，断经不起再来一回。

    这数月来，是濮亲手照料卫秀。每日喂，洗，翻，都是她亲自的，一来卫秀份毕竟能不，就不，二来也只有亲自照顾，她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