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首

    冷雨寒，已了大半日，也未见停的迹象。

    城外野上空许久，一个路人也无。不多时，路那边过来两驾车，几骑人家丁打扮，似是一支逃难的人家，在雨幕中惨淡穿行。

    上雨混着泥，在突如其来的一阵蹄踩踏中四飞溅。在前的家丁们匆忙拉开架势，与后方追来的一队带刀人正面冲撞，顿时一片混厮杀。

    “华小！”

    杀来人中为首之人一边战，一边叫：“我等奉庆南王之命，来迎华小回去！”

    车被厮杀的两方围在中间，车夫也已加杀局，金鸣，砍杀之声不绝于耳。

    最后一声惨叫落，不多时，车门自外打开，手中剑还带血迹的家丁立在车尾，看向车中岿然坐着，左手抱着的孩仍在熟睡，着环弩的右手尚握一支匕首的人：“夫人。”

    “可有人受伤？”

    家丁垂：“有。何阿旺重伤，刚已断气了。”

    “……”

    车重新上路。

    王小收起匕首，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孩，在光线幽闭的车，看不清面。

    庆南王这番起事起得快，颓势来得也快，这三个月来，似乎已近弩之末，却也正因此而越发危险。先前住着的偏僻小镇不再安全，他们暗中离开那里不到一月，这已是第二场追杀。而她必须男装打扮，因为各关卡的官军，都有她的画像在手。

    这支护送队伍很是锐，只走野，避免城，但也阻止不了地在慢慢减少。这样去不是办法。她也没有理由看他们一个个，就这么为自己的安危送命。

    目光抬起，直看着微微晃动的车门扇。

    ……还要多久？

    孩醒了，开始莫名哭起来，王小叹气，抱着她开始安抚。

    “别哭，”她说着，左右轻轻晃动手臂，“不用太久，就能见到你爹爹了。”

    落脚的破庙里起篝火，但依旧气氛凝重，无人放松。冷雨已止，车疲惫，白日里一番锋耗费力，再不修整也难以上路。但正吃着粮饮着，外间顿时响起声喝叫，庙中即刻阵势架起，侍卫们抄起兵，几个护住王小，几个向庙外奔去。

    孩被这忽然绷的阵势吓到，放声大哭。

    看砍杀已了庙里来，旁侍卫上去迎战，王小抱孩往后直退，见得这祠堂后尚有一个小室，上脚踹开破门，就躲了去。

    形势危急，顾不得许多，她解腰侧绳，把哭着抓住自己的孩牢牢绑在前，翻就爬上了这破房间的破败窗台——

    “小姑娘！”

    她一个激灵，差一声尖叫。

    “快，”赵晨晨帮她落地站好，往破庙旁撤，看外有几匹未栓上的大，而主人尽在庙中厮杀，拉着她就往其中一匹快步过去。

    上了，几枚暗飞，受惊的匹四奔逃，甚至冲破庙里去，这边两人一骑，狂奔夜之中。

    ＊＊＊

    这一奔走，就跑了一整个黑夜，后方人看来已是难以追上。不知赵晨晨如何，但王小都没了空余去觉得心力瘁。月前自那小镇被迫离开时，她带着那枚暗绿耳珠去了镇上当铺。等慢等，总算等来了，她心知不能再这样去了。

    “她给吓坏了，平时不会那样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