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在意的东西，那么其余一切也都不再重要了。

    “如你所见，我本是山中修人形的狐妖，就像千百个俗的故事一样，我遇见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然后我们相了，我嫁给我男人已经十多年了。”

    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青石小径的尽，狐妖眸中最后的光彩也随之而去了，她垂着，低低地诉说着，临死前最后追悼这场可悲可笑的。

    “他年轻时很英俊，对我很好，人又老实，什么都听我的，为我着想，家务都不舍得让我，对其他女人更是不假辞，甚至我告诉他我不能生育，他虽失望但却对我更加贴。”

    “可是我是个妖啊，人类吃饭喝就能活去，我不能，没有元气，别说是功力寿命，便是这容貌也保不住，为了不把过多的妖气渡给他，我甚至只能与他一月相见一次。”狐妖絮絮喃喃，声音越说越低，悲从中来，“这些年我已经很克制了，从未伤人命，可是附近能采补的，渐渐都没有了，看天劫将至，我若不多补，唯有死路一条，我并不怕死，可是我舍不得他呜……”

    狐妖说到伤心，终于抑制不住地伏地哭泣起来：“我早该知的，人妖殊途，如何相恋！一切不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如今他知了我是靠采补为生的妖，就不得我去死！难以前的恩都是假的吗？因我们不同族，就活该有如此场！”

    言亦君沉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听完这对怨偶恨纠缠的戏码，面上除了一如往常的沉静，别无其他绪。

    他神空茫地落在无人问津的墙，不知在想些什么，仿佛那杂草丛生的地方开了什么稀罕的儿来。

    段回川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只是同地望着前毫无生气的女。

    诚如她所言，这妖躯得不到元补，已在多年的虚耗里亏了底，加之先前又被自己劈得重伤濒死，全靠一气吊着苟延残，如今大悲之彻底断了生念，便是没有天劫，也熬不过去了。

    他摇了摇，决意不再动手，无论与人相恋结合也好，还是引诱无知青年供她采补也罢，都是自找的，昔日的因今日的果，除了唏嘘之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我不会动手取你命，但你也没救了，可还有什么遗愿未了？”

    狐妖失焦的双瞳放空了一会，才回过神，替自己细致地整理了衣裙，冷淡地：

    “遗愿？若有来生，我只愿生而为人。你虽厉害，却也无法替我实现。别假惺惺的施舍你的同了，你是人，怎能会我这妖怪的苦楚？你若是好意，就送我一程吧。”

    段回川闻言，沉默以对，只是无声地苦笑，等到来日，自己当真也变作了什么妖怪，不知又有谁能送他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