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只有细细的几缕夜风，柔和微凉。

    江远寒的手指敲了敲剑柄，在心里念叨：“我发现你跟我说话越来越怪气了。”

    江远寒等了半晌，发觉师兄也没声儿了。他又看看旁边不动如山的佛修，心里也因为这事儿烦得要命，不知怎么样才能让禅师相信自己，怎么样才能让师兄从冲和剑之中重铸躯……这俩还都不理自己了，侣的脾气真是摸不清楚……

    江远寒睡着了。

    寻找自己的时候如许，找到了就变了，还真是的骗。

通又不那么渣的说辞，试探着，“你可不可以不那么在意他？”

    “贫僧早已遁空门，”他略微闭上了，随后又睁开，这几句话听起来都淡漠至极，甚至轻飘飘的。“恨嗔痴都是人间之苦，心无挂碍，四大皆空。”

    他眸低垂，语调平静地：“在意与否，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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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凝渊：“我倒是觉得你越学越有意思了。”

    江远寒怔了一。

    冲夷仙君是绝世剑修，实在没有跟小孩吵架的经验。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嫉妒和敌意有这么烈，可就算心里堵得慌，也没什么词儿跟小寒拌嘴。

    而对方只是波澜不惊地望着他。

    “还有心思找我？没被这个不正经的和尚引住？”

    他既恼火于江远寒这掩耳盗铃的法，又因不见心不烦而慢慢顺气来，这时候倒是也没有那么不兴。

    忘生睁开时，就见到赤的狐狸尾勾引人似的伸过来，尾尖儿的绒绒一动一动地蹭着自己的衣

    这实在太为难人了，就算忘生真有菩萨那般的博大怀，也在此事上无法容忍，更不会相信一只小妖中的无稽之谈。

    江远寒能觉到禅师的气息，但他却越来越心浮气躁，更加睡不着了。小狐狸翻了个，悄悄地瞥过去一，然后伸手指碰了碰窗边的冲和剑。

    直到他的指尖到未被包裹的剑柄时，才有熟悉的气息缠绕上来。李凝渊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冲和剑的剑全被蒙住了，剑魂的知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蒙蔽。李凝渊只能隐约觉到一些东西，而不能像之前“看”得那么清晰。

    江远寒也暂时没有办法了，他转爬上床，托了外袍靠侧躺好，本想睡觉，可脑海里一直却思绪混，有些走神儿。

    “……可是……”江远寒心复杂地，“那我……只是你的责任？禅师说这些话，不觉得是在骗自己么。”

    江远寒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布料床褥的声响特别细微。但对方并没有靠近过来，而是在床尾定打坐，闭上了。

    这是佛修的房间。冲和剑被缠满了布条，竖直着放到床榻边。小狐狸只占了小小的一个角落，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赤的狐狸尾占据了另一边的空间。

    江远寒准备跟他吵架，沙影地：“我学成什么样不都跟你有关系么，都是师兄教得好我才学得好。冲夷仙君正直大度，气节如同玉壶冰，当然能把我教得这么‘有意思’。”

    这只是他本该遵循的戒律清规罢了，禅师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也清楚，自己虽说着这些话，已与那些暗地里蓬生的与相违背。

    夜月如霜，光华映禅房的木窗之间。小狐狸的气息慢慢地均匀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