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瘦削的手伸过来, 手里拿着打火机。

    “他没有遗书，没有遗愿，可能到最后他也没想到自己真的就那么死了。”蒋息放杯，对裴崇远说，“大概是带着满腹的遗憾走的。”

    “我不兴趣。”蒋息说，“我只是把这张照片给你，还有。”

    如果搁在三年前，他正活得拧的时候，他绝对受不了这样的注视，会愤而起之，跟裴崇远大打手。

    但现在不会了。

    他桌上的便签本，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孔寻的墓地，你可以去看他。”

    蒋息站了起来，从钱包里拿一百块钱，压在杯面：“咖啡我请，你坐到什么时候就坐到什么时候吧，去看大哥的时候，记得给他买束，别让他觉得你这个兄弟真的没有心。”

    他车就停在路边的停车位, 门没几步路。

    “我想给, ”裴崇远说，“聊聊吧，快三年没见了，聊聊。”

    “孔寻说，作恶的人会遭报应。”蒋息看着裴崇远，喝了咖啡，“但我觉得，他不至于。”

    蒋息不是个迷信的人，但看见这一幕，他觉得就是在暗示他今天本不应该来。

    裴崇远垂看着那张照片，皱起了眉。

    蒋息坦然地直视他，就像直视每一个在他生命里不重要的人。

    蒋息知裴崇远在打量自己。

    肇事的小孩儿跑了, 蒋息也没心去抓他理论, 没劲。

    “裴哥。”蒋息笑着，嘴角是挂着笑意，睛里却是冷漠的，“我还叫你一声裴哥，算是给你面。这都又过了三年了，不什么故事都早该翻篇了，我心里没你了。”

    裴崇远看着那一排字，发呆片刻，捂着睛，咬了牙关。

    他叹气，摸烟，翻了半天没找到打火机。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这时候。

    蒋息推门去的时候睁睁看着一个小孩儿把自己车给划了。

    裴崇远的气焰完全被蒋息碾压去, 人收拾得再怎么利落，看着也有着一挥不去的颓丧，像是

    鼓

    “有。”裴崇远说, “我这两年多的时间没在, 发生了不少事。”

    “小息……”

    烟盒被蒋息放回袋：“有必要吗？”

    裴崇远没有说话，攥了那张便签纸。

    蒋息笑了：“我没跟你要代。”

    “我不是故意不去看孔寻，那时候我脱不开。”裴崇远说, “小息，不怎么样, 你让我把话说来，也算给你个代。”

    那小孩儿, 手上拿着冰糖葫芦，竹签就那么往自己的车上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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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寻的遗之一。”蒋息把照片放在桌上，推到裴崇远面前，“还有其他的遗，但都跟你没什么关系。”

    蒋息站直，冷着脸看他。

    蒋息扭看过去, 听见裴崇远说：“就不能聊聊？”

    “我们中时候拍的。”

    看吧，不你怎么看，老都活得很好，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