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温差大，每呼一次，韩韵绮似乎都能觉到空气变凉了些。

    想要残忍的环境，只有把自己也变得更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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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姆的大儿叫鲁纳，是她给一家迦利人佣人时，被男主人暴后生来的。迦利人肤偏白，五官廓也更邃一些，所以鲁纳一生，女主人就发现了不对，将采姆母俩赶了家门。

    这男人的车里绝对不算好闻，韩韵绮不自觉地捂了捂鼻。

    刚才回营帐的路上，庄景涵匆匆忙忙地跟她讲了采姆一家的事。

    刚刚青期的鲁纳一直努力想要男人们的世界，想尽一切办法跟同龄的瓦男孩混在一起。

文说给庄景涵一个人听的。

    鲁纳是混血儿，采姆带着他就找不到正式工作，只能打零工，常年不果腹，后来终于跟一个瓦男人好上了，没多久就生了星星。

    玉龙从山，坠落仿佛无穷无尽。

    采姆带着星星睡觉去了，韩韵绮一个人坐在医疗营帐门发呆，等着驼队发。

    在瓦族的传统里，女跟其他族的男人发生关系，是要被绑起来活活烧死的。虽然现代的瓦人开明了一些，不至于实施这酷刑，但仍然拒绝跟别的族发生关系。

    庄景涵知她还在怪自己当时没有帮采姆和星星，也不辩解，只轻描淡写地说：夜里冷，你多穿。

    取都是夜里两三发，韩韵绮索就不睡了。

    崔野把后排座椅放倒了，跟后备箱连在一起，铺成了一张不算太小的床，正躺着看《卧虎藏龙》的最后结尾。

    瓦男人经常打采姆，但母三人好歹算是有片瓦遮，日还算过的去如果星星没有因为小儿麻痹症残疾的话。

    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暗了，只有不远崔野的车里还亮着，韩韵绮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星星生病以后，母三人再次被赶家门，辗转来了难民营。

    即便是在难民营，采姆一家也在歧视链的最底端，连给的粮都会被人抢走，前一任的无国界医生看不过去，就收留了他们，让采姆一些简单的家务活。

    崔野开了后备箱的门，邀请韩韵绮坐在车厢边缘。

    就连从小一块儿大的庄景涵，似乎都因为这个恶劣的环境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那山那么，又那么绿。

    他说着就站起来，将医疗废丢垃圾箱，不声不响地回到了自己帐篷。

    采姆还是很不好意思，韩韵绮不断地跟她说是主要还是自己想去拍照、并不是特意为了帮她，采姆才不得不接受她的说辞，将她引荐给另外一个瓦族的女人，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了很多好话。

    听完庄景涵的解释，韩韵绮有一理解鲁纳的心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