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清却越听越听不去，前一黑，脑里轰隆作响，也不顾这位堂兄平日里就得父亲喜，更是蛮横惯了，直愣愣便：“你休得这么胡说八！真读书人哪有你这样背后刻薄他人至此的？更何况书院之事，石本就没错，是你们错，你们不思悔改也就罢了，竟还觉得是石的错？”

    君路尘闻言，面顿时一黑。

    君若广瞧见叔叔神，便知叔叔也被这个向来直眉愣的书呆给气着了，底气充足，板着脸朝君若清：“你姓洛还是姓君？还大些声嚷嚷啊！要不要我将全院聚集起来，让你去大义灭亲，博你一个如此好名声，说不定你那凡的天仙从此看你两，不再是你跟在人家后溜须拍，堂堂君家少爷比个小厮更谄媚，可人家上的睛却理都没理过你，嫌你家富贵，憎你家门大院，挡着他那破草屋的风了。”

    这正说中了君若清的伤心。

    他正是因记得自己姓君，石所闹的人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总不能当真不孝至那样，和石一同罢课讨檄，否则他早如以往似的陪着石鞍前后，哪怕因才疏学浅当不得大任，却也好歹算尽了心里。哪里像如今这样，只能睁睁地看着石孤一人在那抗争，自个儿却被家中严厉教，郁郁之，脆称病请假，不去学院上课了，躲起来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如今左想右想，只好：“石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他才八斗，文采风，与他来往亲密之人，哪个不是名的学？我却自小愚笨，若非是家族，恐怕连太学院都不了。我与他说不上话，那是应当的，是我脑不如他好，跟不上他的话，是我的错，怎么能够怪他？何况，他还对我很好，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不理我，他虽与我不熟，却见我仰慕他的才学，便将他的课本心得主动借给我，让我看一看，说不定能于成绩有所补益。平日里有些清谈之类，若是能多去些人的场合，他也常会叫我一同过去，说多听听别人说，也于思路开阔颇有用……”

    他爹与他堂兄都听得白一翻，正要打断他，却听他继续，“我也见过他的母亲，他生辰，恰逢院里放假，他回家去陪伴母亲，我好容易才问到他家在哪。我也知他从不收别人财，生辰亦是如此，就连同学们送他书本，他都会在看完后还给那人。因此我想了许久，最终只提了两斤茶叶去贺他生辰，是他母亲为我开门，请我去的。他母亲知书达理，温柔慈蔼，言行举止皆像是大太太，除却衣木钗不如我母亲富贵外，其他绝不差什么。洛夫人见着茶叶，也不肯收，说人来了便是有心，留我在他家用饭。也没其他人，就我和他母二人，还有与他们家合租院落的另两人家。饭虽简单清淡，没有大鱼大，可都是他们亲手所，且味颇好。”

    说到这里，君怀清忍不住笑了，满目憧憬，“何况，还有石为每菜都一一取了名，说了来历故事，可谓妙语连珠，那些菜肴便看着比宴都要珍贵了，那是我所吃过，最好的一顿生日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