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一生中最大的污，就绝非三年前那案，而是你了，沈公公。”

    沈无疾拢在袖中的手兀的握。

    他想过，他怎么没想过？只不过他所想却是他竭力辅佐洛金玉成就功名，朝中虎狼环伺，洛金玉才有余，却人微言轻，又没家族，还总得罪人，可若有了他，就不一样了，司礼监与东厂锦衣卫皆是洛金玉的势力，若有人与君亓一般不，他也会为洛金玉一一除去，哪怕是皇上了什么岔，他也能为了洛金玉去想法说服，若这皇上说不服了，碍着洛金玉的路了，他甚至愿意为了洛金玉去换个皇上！

    他自知残缺，一个腌臜的阉人，手上还全是腥臭的血，本是远远不上洛金玉的，可他就是不甘心，他这一生，除了洛金玉外，再没见过更净的人了。

    他哪能不知，脏与净放到一块，脏的仍是脏的，净的，也会变脏。

    他只是不甘心。

    他只是拼了命也仍想要，他的脑袋里有个小人儿在疯狂地叫喊着洛金玉的名字，一刻也不曾停歇，他膛里那颗心也在不断地告诉他，若没了洛金玉，它或者不，都将毫无意义。

    因此，他知自个儿不该缠着洛金玉，却仍死赖脸地缠着。哪怕洛金玉嫌恶，哪怕洛金玉因此大动肝火，他仍纠缠着。他知自己不要脸，哪有这样死缠着不愿意和自己好之人的？这类人浪无耻，洛金玉并没有骂错一个字。

    可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自私，他就是偏偏想要洛金玉。也因此，他对洛金玉几乎百依百顺，甚至卑躬屈膝，因他也自知是在拖着洛金玉一个泥潭。

    其实，其他人又何尝不能一看，只不过向来没人敢和沈无疾说，何必为了洛金玉得罪沈无疾？又没有好。

    而洛金玉自己也不说。

    洛金玉拒绝沈无疾，向来只以“我不好龙”这类话为由，从不提沈无疾此举会污他名声。哪怕最嫌恶他的那段时候，洛金玉也没说过这话。

    一个这样纯善之人，沈无疾越发珍，越发放不得手了！

    如今，明庐说来了。

    他说了沈无疾一直埋于心底的隐秘。

    明庐看着沈无疾神复杂的脸，很平静地说：“你自己是太监，注定断绝孙，又何必拖着他一起。你太自私了，沈无疾，你真的他吗？”

    沈无疾几乎脱而：我怎么不是真心他？我能为了他去死！

    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没有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