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你。”洛金玉见他愣愣看着自己，以为他没听见，带着羞涩，也带着不通人事的耿直天真，略微大了声音，愈发清晰清楚地重复，“我想你，想和你见面，伺机攀谈几句，从昨夜里便一直想。可你我如今没有婚约傍，既非夫妻，又有私，关系暧昧复杂，不便夜里相会，我只好等到早晨。但我直愣愣等在你房外，又觉得失礼，像是个真来讨债的，不像样，因此我想来想去，趁着你没起，便去捡些，也好个理由。”

    他一时竟不知洛金玉在说什么，或者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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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无疾：“……”

    沈无疾呼，拿开巾，回又去浸，拧了，尚且还在震撼当中，神不守舍，拿着巾往自己的脸上糊了一把，了半天，一时骂曹阡陌这庸医害人，一时愣愣回偷看洛金玉笑凝视自己的模样，一时想到房烛，一时想到柔，一时想到温香玉，一时想到儿孙满堂……

    他几乎想要扭叫人绑曹阡陌来！

    洛金玉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态再恳切不过，画一般清隽秀的眉间满是真意切，净净，澄澈之极，如自雪山上化淌来的至清至好的，不掺半分俗世烟火气。

    洛金玉疑惑非常，想来想去，也没觉得自己哪儿该臊了。平素沈无疾说的那些话可值得臊多了，也没见沈无疾臊。

    嗳！哪来的儿孙满堂！

    “你问我，我才答的。”洛金玉认认真真回应，“且也不知为何，我也觉奇怪，你我就在隔，却令我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与我师哥快三秋不见，却也鲜见如此。”他俊脸微红，想了想，猜测着，“也许，夫妻之间，多少还是与兄弟之间有很多差别的。”

    曹阡陌这庸医！

    怎么的……怎么的就又“夫妻”了！

    那几副药怕不是宁神的，是迷魂的！

    沈无疾觉得自己像在梦中，半晌，涩着嗓，面微妙：“你，你知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你——你突然说这些什么？”沈无疾忍不住暗中使力了自己一把。

    他又小声嘀咕，“有什么好想的，说的好像多久没见了似的，就住隔……”

    洛金玉自幼守礼拘谨，不似沈无疾，随时随地，什么浑话都张就来，还脸不红心不的。他思来想去，脸腾的红了，十分腼腆，不好意思说，却终于还是持说了来，哪怕声儿很小。他说：“我只是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别的理由，能让我在大清早就来见你一面，与你说上几句话。”

    沈无疾猛然回过神来，顿时面红耳赤，巾手似的往盆里一扔，溅了自己衣裳也顾不上，心如雷，燥，看也不敢再看这吃错了药的呆，盯着白墙，张地问：“所以，你大清早找咱家，究竟是想说什么？你直说，赶说，别些里胡哨的……”

    啧！痛！

    “我知。”洛金玉一派坦然，“我说，我十分想念你。”

    “别说了！”沈无疾慌得想要捂他的嘴，“臊不臊？轻声儿！”

    他却又在心中悻悻然暗，且不论你什么，你就算说个天坠来，咱家也不能惯你这病，非得再骂你两句，吓唬吓唬你，省得你胡折腾自己！哼！

    沈无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