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继续，“延熹三十二年，经由是时翰林院掌院学士兼新立官讼署稽查郎中齐虚谷先生举荐，我应试官讼署国考，无论笔试，还是考官面谈，综查评分，皆得第一，终享有讼官名誉份。”

    “因此，”洛金玉冷冷，“依照本朝律例，我有权斥责你与堂上所有诸人。”

    王大人：“……”

    他不曾料到，这洛金玉竟还有此一招，一时之间，将信将疑，偷偷地回看了师爷——官讼署他听过，却不熟。这是当时先帝尝试新政，于京城中新立的衙门，至今也只在京中有，未普及至，成立之初发过公文，说是有制全国讼师之权力，可因朝局混，官讼署初时名声浩大，后来随着先帝驾崩，就无声无息了。

    师爷是老师爷了，倒比王大人要更熟官讼署一些——因为当初发的公文中说了，师爷将来也要归属官讼署理考，他不得不多研究几分。

    此刻，师爷暗暗地朝王大人眨了眨，压低声音：“大人，卑职不知他是否第一，但他说的其他不虚。”他更想起一，为难，“而且，他还——”

    王大人尚未听清师爷说的“还”如何，就听得洛金玉在那清晰明了地说：“我本无意自仗份，可你们实在混账，官如昏官，民似刁民，我只得如此。”

    王大人：“……”

    他有些茫然，只得求助地看向钦差大人。

    “你看他也无用，他自难保！”这姓洛的却冷声，“君天赐，我为官讼署名誉讼官，虽非品级之官，却享有督训文武百官之权，现在我就要你立刻离开椅，去换官服。若你不照，你就有违先帝创立官讼署公宣法例第十则三条，我今日不能拿你如何，但待我回到京城，我必去官讼署上报备案，与你辩个是非黑白！”

    君天赐：“……”

    他默然地看着洛金玉，心中既很恼火，又有些莫名的发笑。

    他觉得这书呆着实令人好笑，是不知天地厚、不知好歹的可笑，看起来实在稚稽，似小孩般穿着大人衣裳，在虚张声势。什么贡生，什么太学院，什么官讼署名誉讼官……说穿了，都是没实权的玩意儿，当时朝廷这些，不过是为了哄这些啥也不是、一天到晚只会瞎起哄的读书人玩，捧洛金玉，是因为他是当时学中有风名望的典型，不料洛金玉还真当回事在说。

    好笑，实在好笑。

    君天赐微微叹了声气，嘴角仍是笑着的模样，轻声问洛金玉：“那你可知，当日官讼署最终评定，是由我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