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洛金玉本是温煦笑意地望着他，忽而笑意一淡。

    沈无疾却如何肯承认，哼哼唧唧地小声否认。

    沈无疾抢白：“嗐，你说何方舟，他也就是运气好，靠咱家和展清这些人给他撑着腰，否则就他那，能坐稳东厂？可他的去吧，也就绣个。”

    沈无疾一面腹诽，一面飞快地中计，柔声：“咱家是心的命，也不多你一个，你可别说些见外话。只是往后，你可别再吓唬咱家了，咱家三魂七魄都快被你吓没了。”又反过来抓着洛金玉的手往自己心上放，“你摸摸，心都不了！”

    沈无疾见他坐稳回去，方才松了气，又哼笑一声，很是怪气地：“说什么‘你若不过来，那就我过去’……你过来什么？这儿此刻也没外人，还显威风给谁看呢？嗐，你可威风了，叫咱家往东，咱家不敢往西，叫咱家杀，咱家不敢撵狗……”

    说到这，沈无疾知他是为自己好，气也消了许多，又往床边挪了几步，悻悻然：“这事儿我们早就议过了，咱家好事儿行，也得偷着，面上就得是条恶犬，否则服不了众，皇上也不会信我。”

    “就是夫妻之间，也得有礼，你怎说到生分上去了？”洛金玉耐心，“还是说回观主上，不说他年我们许多，就说他屡次相助，你也不该对他那样态度。不仅是对他，你平日行事，也不可动辄就狂言，要胡杀这个，胡杀那个。我知你许多时候只是虚张声势，也知你实则与外界传言绝不一样，可旁人与你不熟，或许在他们看来，你说的就是真心话，你就是如外界传言那般，与曹国忠一般歹毒狠厉。”

个儿此刻虚，并不执意起添麻烦。

    洛金玉哭笑不得，问：“那你过不过来？”

    是闹了，不仅闹了，还把浮云观上老士小士连带前前后后收养的猫啊狗的都给圈禁了，就差真一把火把那烧了。

    “不过去。”沈无疾一面气说，一面不自禁地迈往床边靠拢两步，又停，继续怪气的神偷看。

    洛金玉：“……”是谁以前还说过，何方舟的稳妥，最适合如今整顿东厂，为东厂洗刷过往恐怖气息，好拉拢与各距离？

    洛金玉

    沈无疾察言观，忙问：“怎么了？”又忙，“咱家逗你的，你别吓着了。”

    唉，这人真是一时说一时的话。

    “无疾，我知你担心我，方才那样急躁，”洛金玉看着他，认真，“可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为我担忧受惊，是你我之间的事，我自会向你致歉谢。而此事确实与真观主无关，你若客气请他帮忙无妨，可我刚醒来，就听见你对他说的那些恐吓威胁之辞……以你，恐还是上门去大闹过浮云观吧？”

    洛金玉轻轻地抓住他搭在背面上的手，一双清澈见底的眸注视着他，再认真不过：“又叫你担心了。”

    洛金玉：“何公公……”

    倒也没好意思大声否认。

    两人又说几句，洛金玉可算是将沈无疾那被迫给真虚赔礼的怨气给安抚散了，沈无疾也扭扭地坐回了床沿上。

    哼唧几声，沈无疾又：“你如今是什么意思？竟还要与我‘致歉谢’……你这是将咱家当外人？还是要与咱家生分？”

    嗳，谁说洛金玉是书呆？竟还会使人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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