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沈公公赶回府去，这几日可别在众人面前晃悠了，让大家舒舒服服地拖几天公务，过个懒散大年。

    这可太中沈无疾怀了！

    他生怕时机稍纵即逝，立刻叫人拿来净的碗和酒坛，拎起坛倒似的，脆脆自罚了三碗酒，喝完将碗一放，拱手说了两句吉祥祝贺的话，转就走，装作没听见后那群家伙的哄堂大笑声。

    ——笑呗，哼，等你们今晚各自散了回去睡冷被窝，看你们还笑得来！

    沈公公很是冷艳地如此想。

    沈无疾着轿夫将他快快送回府，还未到家门，就听外跟着一路小跑侍候的小宦着讨好又暧昧的笑意：“爹，您快看，家门可有人等着您呢。”

    沈无疾虽酒量不差，可宴上陪着贵人们喝了不少，刚在司礼监为早退赔礼，一了三大碗酒，怎么也有些上，他本坐在轿里面闭目养神，听到人说这话，睁开睛，掀开轿的小窗帘去看。

    远远的，就见着了自家府门挂着好几串大大小小的红灯笼，夜里也亮得和白昼似的。京城雪厚，此时也已被小厮们扫好了，整整齐齐堆在路旁，台阶的石狮旁边，还不知是谁堆了几个神态憨憨的雪人。

    洛金玉被西风、来福几个簇拥着，站在门等着沈无疾。

    沈无疾望着自家门那温馨样，一时有些发酒怔，如在梦中似的。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一面“停轿”，一面也不等轿夫反应过来，嘴里话音还没落，就急着伸手去掀轿门帘，已迈了去。

    跟着的小宦被他吓了一，急忙拉着轿夫让停，一面去扶沈无疾：“爹慢着儿，喝了那么多酒呢，这轿多，别踩空了摔着……”

    沈无疾哪还他，把他手一把打开，了轿就往家门跑。

    小宦哪见过他这失态的样，就怕他发酒疯，急得跟在后追。

    也没跑几步，就到了沈府门，沈无疾急得一步踩着两阶地上去，一面解了斗篷，将洛金玉给包裹住，嗔：“站这儿什么？咱家还能不认得自家的路？站多久了？”

    洛金玉能被死，他本就穿了厚厚的棉衣，带着绒帽，披了白裘，手里还被西风了小炉，门房还将自个儿的小炭盆拎在门放着。如今他又被沈无疾不由分说地多焐一层斗篷，额都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