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属……”

    “夫妻俩哪有隔夜仇，我爹说的, 床打架床尾和。”

    来了没十二个时辰，他已踹坏了曹耀宗的摇摇木，吓得孩好容易哄睡着了还在噩梦打哭嗝；何公劝他多喝酒，意图醉他睡一觉，不料人没醉，倒是半醉不醒，越发伺机撒起酒疯，大半夜的，先声唱戏，后大声诗，还提着酒在屋上舞剑，顾影自怜，悲悲戚戚，一时间众人从梦中惊醒，还以为今儿是冤魂集索命来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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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委实是劝无可劝。

    平日里沈公来倒还好，可如今沈公是带着怨气来的。

    洛金玉被东厂人似火地迎接去，坐在客厅里等他们去通传沈无疾。

    就差跪在地上求洛大人带走沈公了。

    “还看？！”

    此等惨案在短短时间发生不止一起，直叫闻者觉大难临，见者思亡齿寒，东厂今日的外办公积极大为提，人人抢着往外跑，宁可冻死他乡，也不留在东厂。

    总而言之一句话，求沈公别如此欺怕，有本事去找洛大人骂啊！

    “洛大人是来接沈公回府去的吧？”

    “沈公年纪尚轻，还是个孩，洛大人多包涵，多包涵。”

    “属这就告退，不扰沈公……”

    “都走！稀罕呢？从来也没人疼咱家。咱家所求过分吗？咱家不贪钱财权势，不图什么，就图个知冷知的贴心人儿，竟就求不到吗？”

    细问清楚，哦，是洛大人不让他骂他亲爹打他亲哥淹他义。

    “洛大人里面请，快请——洛大人来接沈公了，快去通报！”

    好在东厂所僻静，且百姓轻易也不愿来附近转悠, 都绕着走，因此没外人见着平日里威风八面、令人闻风丧胆的传说中杀人不眨的东厂之人如此谄媚嘴脸。

    “！”沈公顿时厉目而视，尖声骂，“少在这儿见针的，一池在这儿，照照自己什么样，竟也敢打咱家的主意！咱家早就觉得你看咱家的神不对了，可真是吃了熊心豹胆，背着棺材——存心找死！你且过来，咱家今儿就教你知，什么叫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想的别想，你这混账！敢跑？跑什么？站住！如今竟是谁也敢不将咱家放在里了！都是混账！都是！天男儿皆薄寡幸，今儿咱家就叫你们都宦官！来人哪，把那混账抓起来，阉了！”

    半炷香后，一人过来赔笑，：“沈公问大

    好容易听明白了，是沈公闹腾的声音，他们一时又以为是洛大人红杏墙了要纳妾。

    既不敢劝他别骂他亲爹打他亲哥淹他义，又不能说洛大人不该不让他骂他亲爹打他亲哥淹他义。

    “沈公，属并无此意……”

    “……沈……嗳，沈公，属不走，属陪您说说话，一抒心中郁结。”

    “咱家瞧你像个笑话！”

    好容易何公将他从屋上拽回去，大清早的，东厂诸人起门，途径后院池塘，就见一人坐在边，失魂落魄，落寞寂寥，任谁去和他打招呼，他都要先用再幽幽不过的神盯着人看一阵，看得人浑发，方才幽幽开：“也是来瞧咱家笑话的是吧？”

    洛金玉：“……”

    “洛大人, 沈公在这儿！”

    实在是清官难断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