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三个保镖，“你伤还没好，不在家躺着来这儿什么！快站好我看看伤裂了没。”梁桢不不愿从他上来，扯开领给他看自己的伤痕，黑的针线着，没有开裂的痕迹，也没有血腥味，正在慢慢愈合。“不是说让你在家等我的吗？”

    梁桢嘟着嘴：“可是……今天是我生日……”

    “是后天，我记得呢，”段士渊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照相馆，他也得给自己穿这老古板的衣服找个借，“叔叔一会儿去听戏，你要不要跟着一起？”

    “戏？”

    “京戏，《文昭关》，秋时，伍胥逃遇到东皋公的故事，”段士渊挥挥手叫来保镖中的一个，“阿龙，去买两束，一会儿送给台上的角儿。”他回注意到了梁桢不兴的模样，笑着碰碰他的脸颊，低声说：“这你也吃醋啊？是不是你生来就是个小醋缸？”

    梁桢似乎是没听懂，左右扫视，特务没办法只能躲在暗，隔着稍远的距离监视他们。这二人买了，还买了两盒一模一样的心，一盒吃了一盒送给了戏班。特务特地去问了心店老板，也没问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戏班他也观察了，就是个各地走的班，没人得像共党。

    唯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梁桢吃了一山楂锅盔，大约是觉得不好吃，直接了段士渊嘴里。段士渊没有生气，笑着接住吃了去。理说这么有钱的少爷，不在乎浪费一星半儿的吧，这两人有问题——太过暧昧。

    他就是这么汇报给廖向生的。

    廖向生摔了杯：“就这个？就这个？我养你们不如养条狗！心盒里有没有报你不关心，戏班里有没有共党你凭觉，唯一的发现是这两叔侄背德不？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兔爷儿！”

    “那……那个段士渊，他到底是不是共产党啊？”

    段士渊当然是共产党，而且刚刚从预备党员正式党，他必须把手上这份关于军粮的报传递去。这是即时有效的文件，能够预测当前的战局动向，晚了就是废纸一张——更尤其是他发现似乎日军正在屯兵上海，像极了四年前的六七月。

    四年前他们占领了华界，这次的目标应该是租界。而租界当局没有任何应对的举动，或者他们没打算真的反抗，甚至是在讨好日本人。中国人的荣辱和生死，让这群黄发的盗当博弈的筹码。

    既然被人跟踪了，再冒险去照相馆有可能暴火镰，段士渊必须找一个新的方法——寄信。他将报用药写在看似是照片订单的信纸上，装信封，让卢九在取信的时候，快速邮递员的背包里，这样不会暴真实的寄信地址和寄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