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彼此的格和习惯都心知肚明。周宏远知，若非有什么严重的事发生，程毓绝不会是这副样。

    周宏远佯装镇定，迎上来问，“叔叔，你买的菜呢？”

    程毓这才从魏申的话中离来，他抬起，细细地看着前这个孩，心中不住地发问，怎么可能呢？宏远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侄呢。

    可就算程毓在心中问再多遍，这个问题都仍是无解。程毓只得虚虚地朝自己的侄笑了一，说，“瞧我这记，在外面跟楼的婶说了会儿话，就把买菜的事儿给忘了。”

    程毓不善说谎，周宏远一听便知，他不仅没拆穿，还故意调侃，“叔叔，你才多大啊，就得老年痴呆啦。”

    程毓此时心中糟糟的，没心思与周宏远说笑，只是淡淡笑了一，权作回应。周宏远心里“咯噔”一，靠着程毓更近了几分，一副真诚至极的样，说，“叔叔，等你老了，我照顾你，我给你养老。”

    程毓猛地抬起脸来，两个人视线相对，而，吊诡的与涩在彼此游走，久久不得消散。

    自从与魏申相见后，程毓的心再难平静。他整个人都极了，犹如打开了潘多拉盒，一切的安宁与圆满，从此然无存。

    未知与怀疑，挣扎与纠结，无数的声音将程毓撕裂，他已经几天未曾睡过好觉，哪怕是白天坐在办公室里，脑海中却仍是无限的回放着魏申的话语。

    一个周的自我折磨后，程毓忍无可忍，暗自在梳上取了周宏远的发，拿去亲缘鉴定。

    等待的过程同样令人心焦，他不停地质问着自己，若是周宏远当真与他没有血缘关系，自己又该如何。

    一年多了，李艳华至今没有联系过自己，大概率是彻底将孩丢弃不了，若是自己也将周宏远抛，这孩日后又该何去何从？

    难将他赶回老家，祈求他姥姥姥爷的照拂么？还是脆送孤儿院？任其受尽欺凌与白？无论哪选择，对周宏远和程毓来说，都是同样的残忍。

    对周宏远而言，是天堂堕地狱，而对程毓来讲，是不忍舍弃的心与懦弱。

    程毓每天带着一疲惫回家，不言不语地吃饭、洗漱、上床，一夜辗转，第二天，带着沉重的黑圈上班。

    周宏远最是不过。他清楚地知，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程毓上发生，可却寻不到缘由。他只能反复的推敲着程毓每一个动作，思量着程毓的每一个表，猜测着所有的可能，计算着一切的后果。

    他们谁都没提起心中的翳，只等待着黎明冲破黑暗，或是光明永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