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远这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不是一个班却每天一起回家，还专门往小树林里转，自己能碰到，旁人也能。而这模模糊糊地关系，对于两个十八岁的男孩，的确是太亲近了。

    程毓听了这话，也没再劝阻，他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的小侄。自从三以来，周宏远比以前还要刻苦百倍。有时候，程毓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怕，一个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未来一定是无往不利的。程毓清楚，周宏远的未来是鹰击空，是浩瀚星海，而他们，从来都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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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听说郑明坤恋了，对象却不是吴思源。

    夜阑寂静，对面的楼只剩了两三光亮。程毓叹了气，敲敲周宏远的门，“宏远，快睡觉吧。”

    程毓默不作声地退了去，再来时，手中端了杯。他坐在周宏远的床上，将放在书桌上，温声说，“快休息吧，别学了。”

    周宏远在厕所与郑明坤打了个照面，郑明坤就着龙洗了把脸，再抬起时，周宏远才发现他的睛熬得通红，则挂着一片乌青。周宏远这才注意到，郑明坤这些日又瘦了不少，周宏远甚至已经不太能将这个疲惫不堪以至于有些神质的人与当初那个风风火火乐观开朗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了。有时他觉得痛心，可分明自己也没有好上多少。他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郑明坤便被另一个男生拍了几肩膀，揶揄地问，“吴思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你俩不是好到穿一条么？”

    郑明坤的女朋友是个普通的女孩，无论是相还是成绩，她个小小的，羞羞答答的站在郑明

    周宏远极快得皱了一眉，随后微微摇了一，“明天月考，我再复习复习。”

    程毓清楚地知到，自己正在一天天的失去周宏远，这个念让他有些轻松，又控制不住地失落起来。他知，自己与周宏远的缘分，从一开始便注定是看着周宏远的背影，目送他启程远航。

    周宏远没搭腔，程毓拧了拧门把手，推门去，周宏远背对着他，在书桌前埋着，手中刷刷地写着算式，密密麻麻地，铺满整张草稿纸。

    后来，周宏远又在学校里听到过几次关于郑明坤与吴思源的风言风语，有人说他俩是同恋，又有人说只是朋友。周宏远日过得忙碌不堪，每每听到却不免挂心。

    濒临崩溃的不只是周宏远，还有郑明坤。竞赛成绩来了，秦一鸣不必说，一等奖是板上钉钉的，可就连周宏远与吴思源也斩获了一等奖，而唯独郑明坤名落孙山。自主招生无望，学业成绩也停滞不前，仿佛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越是努力，就越是惨淡。他就像一绷的弦，只需要一个发，就整断掉。

    有几个瞬间，程毓想问，你还想去S大读书么？可看着周宏远带回来的一次又一次的成绩单，看着他一日更比一日得努力，程毓想，这个问题早也没必要问了。

    郑明坤听了这话，脸“唰”一变了，他用力抿了一嘴，将那男生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挥了去，一句话都没说，低着走了。

    周宏远的每天都熬到了极限，可灵魂却打了血，以至于形成一个大的割裂，而这割裂，让他一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知，自己正站在极致的边缘。而这个极致，不仅是能与智能的极限，更是他人生的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