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衣服里，像是贫穷的孩第一次得到巧克力，又像是渴望的少年第一次收到书。

    他再也不想去调那些差错，不想去想那些一环一环的变革，他只想与程毓在一起，说着最平常不过的闲话，着最无聊琐碎的闲事。

    周宏远没跟程毓说起过自己要从万清离职的事，怕他担忧，怕他多心，更怕程毓只是淡淡地对自己说，没必要这些。

    事实上，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了三年时间一手将万清送上市，为了万清的远发展日日殚竭虑的人，竟然会想着离开。

    周宏远没有因为自己的退意而得过且过，在他的字典里，从来不曾有得过且过四个字。程毓给了他无限的勇气与力量，回到北京后，周宏远一改往日圆的作风，摆条例，列轻重，只要及了他为万清划定的那条底线，就必然持到底。与“天津元老”磕，跟“弟”、“二代”碰，就连堂堂副总杜军书，都曾坐过他的冷板凳。无数的骂名、无数的谣言在整个集团中蔓延，就连王守国都曾对他说，你不必这么急，这些埋怨我们可以一起背，万清的明天我们可以慢慢等。

    周宏远，可并没打算改。就算万清可以等，他已经不想等了。多一分、多一秒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他已在寒风中忍耐太久，他已经在空虚中挣扎多年，他只想快一、再快一，抱住他的月亮，也回到他的人间。

    周宏远不在乎旁人怎么说他，佞小人也好，明臣也罢，好的坏的，他照单全收。反正他已不打算久留，就算是报答王守国的知遇之恩，就算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愿意替王守国那个恶人，也背负这些骂名，而这一切，都是他心中那个该他去的right thing。

    这些年，周宏远过太多次小人，也当过太多次伪君，无数次的明争暗斗，无数次的你死我活，如今想想，心中却只落得一片茫然。可这次却不一样，他不再需要与自己仅有的那德斗争，更不必游走于本就浅薄的良知的底线，他只需要一个韧的工，甚至是一把标杆。再多的质疑、再多的怨恨，他都不必放在心上，再多的不解、再多的嘲笑，他都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他知，他的，是必由自己完成的right thing。

    这些年，他放弃了太多次的守，抛了太多的责任。他当然可以一走了之，离开万清，忘记所有的纷争，留一未完成的烂摊，回到J城，自有无数家企业争着抢着要他。

    可这一次，周宏远却不想一走了之了。他如今已经三十岁了，三十而立，他该成一个真正成熟的大人，在责任与利益背而驰的时候，定的背起自己的责任。

    这些本该一早就明白的理，周宏远竟了十年。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好在他终于明白了，也终将有勇气以一个成熟的姿态，面对他的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