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在播的是一个北欧风景航拍vlog，峡谷、湖泊和绚烂极光替现， 合空旷轻灵的乐曲，将整支影片渲染得极了。

    两人默不作声地一起看了一会，苏飞渝忽然说：“我记事早，还记得以前我妈哄我睡觉，讲故事，她可喜安徒生，讲着讲着就会说起北欧。”

    季一愣，意识地抬。

    灯不怎么明亮的光落在苏飞渝的脸上，给他罩上一层近乎圣洁的朦胧滤镜，滤镜的苏飞渝表和缓，睫低垂，膛随着呼频率安定地起伏，像一尊活在人间的圣母像。

    “我妈其实平常不怎么搭理我……但苏家太太总是派人过来刺激她，往我们家门上泼油漆什么的。”

    苏飞渝说，“她那会已经有疯疯癫癫的，会摔东西，对着空气骂人，但是偶尔爆发完，她就会变得特别好，抱着我睡觉，给我讲故事。”

    音乐声停了，苏飞渝垂帘，屈起指尖屏幕。

    几秒钟后页面转到一个关联视频，是一位北欧居民手持相机拍摄的一日vlog，没有讲解，了另一首温柔和缓的bgm，平实地记录小镇湖泊闲散的天鹅，森林里偶然路过的小鹿，木质房屋里的温炉和缀满鲜的园。

    他的声音很低，听不绪，屏幕的蓝光映在他底，积攒起一微薄的笑意。

    “我妈嘴里的北欧像天堂，风景好，节奏缓慢，人还少，谁也不认识谁，没人会她以前是不是过小三。”

    “她还给我放当地的旅游宣传视频，说攒够了钱就带我去北欧，先去丹麦看小人鱼像，然后再去挪威看峡谷，最后去冰岛看极光。”

    说到这里，苏飞渝沉默几秒，像是失笑一般轻轻摇了摇：“北欧在我妈心里大概是自由和幸福的象征吧，傻的，是不是？”季忽然想起季薄祝曾经拿来给他的记录苏飞渝来历的调查报告，那个女人只占据了文件夹里薄薄一页，而不幸，且如大多数人一样不幸得并不特别，因此没能给季留太的印象。

    但十多年后的今夜，季看着苏飞渝，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与他的母亲是那样相似。

    “不傻的。”

    片刻后，季轻声说。

    他略微改变了姿势，同样靠在床，揽着苏飞渝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