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直斗去吗。”贺栖洲问。

    “当都当了，不想辛苦也辛苦了，无所谓了。”辞年从栏杆上来，抬起双手，将掌心对准月光。月光是没有温度的，可辞年却能从中获得细微的能量。贺栖洲静静地看着他，直到觉自己藏在夹层里的那颗砗磲随之温，才慢慢放心来。

    辞年愣了愣，答：“我不知。”

    终于，一伙村民趁他不注意，偷偷从另一条路溜了上去，险些冲他心布置的结界中。

    辞年及时赶到，却因为拦着他们采结界的灵芝而备受辱骂。那时的辞年还化着女相，那是他对着铜镜看了半晌才挑的容貌。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和善的神一隐，他中放莹绿的凶光。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村民顿时没了脾气，一个个吓得，连逃走都不敢回多看他一。

    山中的怪不可控，辞年就将自己变成了传说中的怪。布迷阵，扮妖邪，但凡有人接近后山，辞年的那满脑的鬼便全都招呼上。竹溪村人一茬接一茬，胆大的一波又一波，终于是败给了他的故玄虚。这诡异而微妙的平衡，竟然就这么持续了几十年。

    灵力运转正常，而且恢复速度很快，看来这些天的努力还是颇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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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功结束，辞年拍拍手，转过，看向一直注视他的贺栖洲，突然：“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是不是该跟我换一？”

    他不知自己还能在这里守多久。泽牢毕竟是妖怪，有自己的修炼之法，斗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只有他在努力提升自己。更何况，辞年并不像他那样毫无顾忌。泽牢的修炼霸至极，他时常掠夺路过怪的灵力以充实自己。纵使天资再差，这么胡吃海几百年，也该赶上来了。

    前山的资源越来越少，村民们开始向后山发。辞年没法久的藏起耳朵，他只能一次次化作不同的人形，守在后山，一遍又一遍的规劝：后山危险，有怪，不可擅自闯。初期，这招还是用的，来往的村民也大多合，听了他的话后，就老老实实的回去了。

    “救了我，照顾我，让我活了来。”辞年望向月光浸透的青灰石碑，语气慢慢柔和起来，“喜的竹溪村，守着也没什么。”

    辞年：“你少装傻，你跟着我，缠着我，说要助我成仙，不就是为了这后山里的东西

    但底线是可以试探的。偶尔来上几个的，非要闯林里，他也实在无可奈何。结界里蠢蠢动的泽牢，结界外跃跃试的村民，都让夹在中间的他举步维艰。

    “嗯。”贺栖洲闻言，也一并笑了，“把自己当英雄，可是很辛苦的。”

    这一吓，后山至少消停了几个月。

    辞年想了想，又笑了来：“唉，英雄就是寂寞的。”

    贺栖洲一笑：“我什么目的？”

    “挨骂也好，被村民厌弃也好，都不要么？”

    “人类真的很麻烦。”辞年说到这里，幽幽地叹了气，“我本以为，人为天地灵，该是讲理的。可后来我才发现，当我不讲理了，事反而好办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