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在这呢……”浅滩的另一，一个匍匐的影缓缓爬起。山中昏暗，这样的距离本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却能明显透过月光看他异样的廓。贺栖洲眯了眯，使劲分辨着他的模样。

    而这人却在一秒趔趄着冲到跟前来。

    泽牢双发红，他咆哮着，一次次冲着贺栖洲发起攻，其动作就算笨拙，力也不容小觑。贺栖洲咬了牙，一的格挡，本不空档行反击。

    没等他想后招，近在咫尺的泽牢又变了脸。

    只是狐狸毕竟比蛤蟆好看些，不至于如此丑陋。

    他的睛鼓胀起来，变成两个浑圆的球，嘴角向耳旁裂开，扯一个大的弧形，原本还有几分人样的脸，突然变得格外狰狞……贺栖洲立刻想到了他在结界前找到辞年时，那少年也是这副模样。

    “我杀我的人，跟那条臭狐狸有什么关系！跟你这个臭士又有什么关系！”泽牢暴如雷，猛地一顿，打得贺栖洲应接不暇，竹对剑锋，两人一番僵持，竟形成了谁也不能退一分的局面。

    “我和我的孙孙在后山好好的！究竟是哪里碍了你们？非得对我赶尽杀绝！”泽牢嘶吼着，重重挥一，却因贺栖洲一闪而扑了个空。他不甘心，嘴里不住问着“为什么”，追着前的影不放，恨不能将这臭士碎尸万段。

    竹袭来，贺栖洲赶忙剑迎战，辞年坐在一旁，是实在挤不一丝力气了。贺栖洲虽然还能战斗，但方才一役已经让他耗掉了九成的灵力，这会还能撑多久，连他自己都摸不准数。

    “就凭你是个为祸人间的妖。”贺栖洲狠狠挡一，咬牙，“数百年间，你吞了蜀中近百条人命，这些人命一桩一件，全有记载，你浑溃烂恶臭，正是被你所杀之人的怨气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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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木桶里练了一段时间的缘故，辞年的状况比先前好了许多，他咳得上气不接气，意识却清醒得很快，狐狸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颤颤巍巍地扶着贺栖洲的手站起来，用力啐了一：“人呢，他人呢……我今天非得……”

    辞年却着自己瞪圆了睛，无论如何都不肯休息：“他人呢……人呢！”

    贺栖洲握着虹瑕的手都被震得发麻，可他若是松懈一分，以面前这妖怪的力，指不定真会让他破血脑袋开……两人的招越来越慢，满腔的疲惫再也遮掩不住。贺栖洲晃了一天边，离天亮还有些时日。

    “你先休息一会。”贺栖洲扶起站立不稳的人，将他慢慢移到一旁。

    要是能熬到天亮……

    可话还没说完，他又一歪摔了去，贺栖洲赶忙将他搂在怀里，托起他疲的躯。即使月光微薄，贺栖洲也还是看清了他腕上的莹白的砗磲，顿时心一沉。如何缠斗，他尚且不知，但从这砗磲的显可以看，辞年的灵力已经彻底耗尽了。

    这一凑近，他却看清了泽牢的模样。这蛤蟆刚才至少还穿了件破烂的衣服，现在是连衣服都没了，大半个暴在外，溃烂，双和左手甚至变回了蟾蜍的蹼，仅剩一只右手还有五指，仍能握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