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孟胤成半眯着，在屋踱了几步，他的视线从贺栖洲上，移到了书桌上，又从书桌上，移回贺栖洲脸上，过了好半晌，他才：“难怪，今日上奏的折里，竟没有一个为太傅麾举荐的呢。”

    贺栖洲一听，恍然大悟，他昨天对叶怀羽说的，只对了一半。

    书信了钦天监，太傅恳请监正规劝皇上，以叶怀羽这个一心一意只为国家办事的脾气，必然觉得太傅此言甚是，不过多久就会借着汇报天象的机会积极言，毕竟这话不是为了哪一方而说，是为了江山社稷而说，并没有什么不妥。

    冬至将近，祭祀章程要人草拟，祭祀事宜要人去，礼没了尚书，这个节正是推举人选的好时候，丞相的人必然上书，恳请陛早日定人选，而这个节骨上，钦天监的人，恳请皇上不要被天象左右朝纲，覃太傅再上个折面个圣，跟着钦天监附和两句。

    劝谏之词，哪怕皇上真就无可救药的相信天象，也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重罚。但在皇上里，钦天监的监正收了覃太傅的礼，又与他说着同样的一番话……那你钦天监就算持中立，也会被人一脚踢覃太傅的阵营。

    一旦被皇上归覃太傅一方，那“持中立，只为君上”这块金牌可就没了，往后覃太傅保你便是保，不保便是被张丞相迎痛打，连冤都没伸。

    贺栖洲正想着，不觉已是一冷汗。

    后传来脚步声，平安端着两盏茶回来，一盏放在贺栖洲边的小桌上，一盏放在书桌上。可书桌上那盏还没放稳，便被孟胤成猛地端起，冲着贺栖洲砸了过来。

    贺栖洲一惊，连躲都没躲，就让那茶盏喀嚓一声碎在脚边，他反应极快，立刻跪：“陛恕罪！”

    孟胤成黑着脸，怒不可遏：“你好意思说恕罪？这钦天监监正病了几天！你真当自己能掌大权！朕是信任你，信任监正，才让你们为朕占卜，为朕谋划，这礼尚书之位空了多久？你自己心里没数吗！算了多久了！还算不来！朕怎么用人！”

    贺栖洲跪直了：“陛！国本不可如此儿戏！这是监正的意思，也是微臣的意思，还请您不要沉溺于天象，任用贤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