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洲看了竹生一，又看了看竹文韬，把屋里仅有的两个陶碗拿来倒上：“太晚了，没泡茶，二位喝？”

    竹文韬没言语，竹生却迫不及待开了：“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午的事我告诉我叔了，你就说实话吧，这狐狸你到底能不能除了，我竹溪村也没亏待你，你一外乡人，远而来，咱们好酒好菜招待着，也没怠慢了，你要是非得保那狐狸，就是跟我们全村人作对，那我劝你还是趁早……”

    “竹生。”竹文韬咳了一声，示意他住。

    这竹生虽说平日里跋扈，倒也很听这位叔父的话，见他阻拦，便没把话继续说去。

    竹文韬喝了，温声：“我来这……得先跟贺致谢。小女近日在镇上遭了贼人，是您把她娘亲的遗抢了回来，这让她兴了许久。”

    贺栖洲笑：“这倒是谢错人了。”

    竹文韬一愣：“这话怎么说，莫不是小女撒了谎？”

    贺栖洲：“不是我，而是我和那天夜里遇着的狐仙。”

    竹生忍不住低声嘴：“还狐仙……那就是个妖怪，成了的狐狸罢了，一一个仙，抬举他吧。”

    贺栖洲看向竹生，幽幽：“你又知他成不了气候？要是哪天真修得正果位列仙班，你这话可就为竹溪村招了祸了。”

    竹生还想说什么，竹文韬更严肃地咳了一声，他也只得闭了嘴。

    桌上的灯火跃着，将三人的影投在墙上。竹文韬听了他的话，疑惑不解，却还是笑得和善：“贺，您也知……竹溪村这么多年，受这狐狸的祸害实在不少，竹生他也是直，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嘛，脾气大些难免的，还请别见怪。”

    贺栖洲笑笑：“也是。”

    竹文韬又说：“你方才说，是那狐狸替小女抢回了钱袋？他能这样的事，莫不是有什么企图？还是说，又要提什么条件……”

    贺栖洲见竹生一直立在一边，没有坐喝茶的意思，便端起桌上的陶碗抿了一，舒气，：“竹村，您信我么？”

    这话，倒是不知从哪接起了。

    于竹溪村而言，贺栖洲是个外人，是个刚刚才加村庄不过一天的陌生人，要说可信，这话听着都觉得假，他自己是决计不会说的。但要说不信……毕竟前一天夜里，这位从天而降，赶跑了混村中的狐妖，还了村一个难得的太平之夜。不仅如此，他还自告奋勇地来住村边最靠山的竹舍，守住这一方土。这样的恩，竹溪村人不得不激于心。

    贺栖洲看了竹村的犹豫，便放茶碗，轻笑：“村不必为难，大可听我把话说完，再判断信与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