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没人照顾你了，这座山里有吃人的怪，那年，他就是上了后山，便从此再也没回来……”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带着颤抖：“你到山去，那个村里的人，都对我很好。我在这陪他，他们就想方设法的让孩们来陪我……”她顿了顿，“你也好，你陪了我好多年，已经足够了。”

    辞年永远记得，那个光明媚的午，他重新变回了狐狸，卧在竹阿婆怀里，无论她怎么轻轻着他的，他都一声没吭。他透过她温的手，看见了风过时摇晃的竹林，那些风声被光浸透，从遥远的山上沙沙地传来。一声一声，竹浪喧嚣。

    他的，在这让人心底发的竹喧里，静静地走完了这一生。

    几天之后，再上山来看竹阿婆的人，没有再见到那位永远笑容满面的慈祥老人，只见到了离竹屋不远的坡边，新起了一座小小的土包。像佝偻的她，也像瘦小的她。新刻的石碑，连生卒年都没能写，这三十年相依相伴的光里，她甚至没能给辞年留一个名字。

    唯有立碑人的名目，落着两个只需微微张嘴就能唤的叠字：多多。

    百年竹溪岁月更迭

    第十八章·百年竹溪岁月更迭

    世上的诺言有那么多，男女，到时，必然海誓山盟，恨不能对天对地对天苍生宣布自己的真心。

    辞年只是一只狐狸，他从未向竹阿婆以及数百年前的竹溪村许诺言。

    开了，秋叶落了，一年又一年，一代人老了，又有了新的一代人，竹阿婆没有孩，逐渐被人遗忘。辞年守着这小小的竹屋，屋破了，他就学着修，要塌了，他就砍新的竹替换，一次又一次，竹屋早就没了最开始的样。

    这份恩不得不报。

    是那双温而糙的手，将他从混沌的冰冷中解救来，给了他容之所，给了他亲人般的护，哪怕她从未知他的来历，他也从没听过她的姓名。

    贺栖洲摸到了陈旧的栏杆，这栏杆也不是最初的模样了，几百年的更迭，它或许也换了无数次，可岁月侵蚀，让它也逐渐衰老退化。一心想留住的东西，终究还是留不住。

    辞年的故事说完了，两人沉默着，彼此之间只有呼声，谁也没有打扰谁。

    “你后悔吗？”贺栖洲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