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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笑声一愣，又冒一阵银铃般的咯咯声。贺栖洲立在原地，也不动弹，只是笑了笑，又问了一遍：“姑娘不敢见我……是怕羞么？我不怕羞，快来让本公一起芳泽。”

    孟胤成虽为男，却不是急昏君。不沉溺后，更没有贪恋女的污糟过往。若是普通梦妖，梦后，必定是为男化女相，对女化男相，不必多细，尚可，有得几句言巧语，便能缠人一阵。而这只妖怪，显然通了人。

    贺栖洲望着她，又笑：“姑娘档一半，莫非真是丑若无盐？”

    “这是谁家姑娘，笑得这样好听？”贺栖洲柔声一问，却没得来回应。

    只是这“辞年”了个女儿，倒看着有几分新奇。

    它不仅看透了梦者的心思，还能据这人的偏好幻化。

    能在孟胤成的梦中见到明媚光，贺栖洲倒并不奇怪了。

    贺栖洲不再多想，他顺着小路缓缓向前，终于在拐过无数个弯后，听见了一阵甜腻的轻笑。那笑声忽远忽近，不知是从哪个隙里冒来的。贺栖洲充耳不闻，只继续往前走，这梦里就一条路，虽然曲曲折折，但好在没有分岔。

    贺栖洲越往前走，笑声便离得越远，可就在他拐过又一个弯时，那已经远去的笑声，又突然被一阵风带了回来，仅是一个瞬间，那缥缈到几乎没有的笑声，又着了似的飘回他边。这一次，这笑更近，更大声，也更放肆。

    那声音轻轻“哼”了一声，似是很不服气，贺栖洲佯装不闻，便要转离去，谁知这一回，来时的那个弯便不见了。层叠的丛后，一扇红木小门虚掩，而门的那，竟立着一个形窈窕的女。这女一裙装，满珠翠，玉指纤纤，着一柄罗扇，正正挡住了半张脸。

    这梦的妖邪，还真修了几分本事。

    如今站在贺栖洲面前的“辞年”，可不就是它幻化的结果么？只是这妖终究行尚浅，只依葫芦画瓢，将贺栖洲心所好照搬来，又见他是个男，便顺理成章地化为了女相……旁的，就是想破了它

    女那带了笑的睛忽然一眯，她忽的放了手中的扇，目光里带上了一阵不快。这手一放，贺栖洲便又笑了来。两颊圆，细巧，角微微上挑，瞳仁的墨里染着绿，这张脸，分明是辞年的脸。

    而她的那半张脸上，一双明亮的，墨绿的睛，正带着笑意，定定地凝望着他。

    他抖了抖袖，将银丝收袖，缓步向前，朝着那步园的小走去。

    这话一，那笑声便更近了，这一次，那声音就像贴在耳边似的。贺栖洲也不扭，也不搭腔，只装作没听见似的，又挤笑脸：“原来姑娘不敢见我，难……是貌若无盐，不敢见人？”没等这笑声再现，他便轻轻：“那便算了吧，本公……最看不上丑陋之人了。”

所有魂魄。

    越往前，这沿路的儿就像是生了脸，它们在风中摇曳，散发着细微的幽香，可无论走过什么，它们都只留了同一芬芳。这香味显然是个引，而且这味，一定是孟胤成所喜的，也熟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