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问之惊醒，已是大汗淋漓。

    她摊开手，颤抖的指尖夹着一朵小小的，莹白，正缓缓舒展，是一朵玉兰。明明已经过了玉兰的季节，这却依旧芬芳馥郁，半没有萎靡的意思。

    徐问之没能直视她的睛，可答案却与之前并无两样：“与娘娘无关。”

    张茸鸢蓦的笑了来，她声音尖细，笑得极为惨烈。她冲上来，一把掏走了他藏在心的荷包，飞快地拆开，端详了一会，便若有所思：“是那满香的姑娘……”

    徐问之没再搭理，心中那细微的恻隐也瞬间消解，他伸手，正：“请娘娘将微臣的东西归还。”

    梦里的张茸鸢转过，泪，哭笑：“徐郎啊……荷包还给你，这个，我要带走。”

    他提了井洗脸，使劲挤压眉间，可只要一闭，张茸鸢昨夜那伴着暗红灯火的悲凉笑容，就又会浮现在他前。徐问之心烦得很，他心里清楚，张茸鸢来寻他，无论是于什么，都不会是于余未了。这位心气傲的惠妃娘娘，从一开始就没在意过他这个小小的书生，她不过是病急投医

    最后一簇离开掌心，徐问之瞥见了手心里的银镯。他挑细选，有着细碎苏的，枝一样沿着手腕攀援的镯。这是他曾要送给张茸鸢的礼。

    她尚未，还不是惠妃。

    天蒙蒙亮，晨雾刚刚散去，徐问之推开窗，望向院，只见得满目青灰。今日天，光透不过云层，连尘的风都带了冷意。微凉的风散屋，将他一汗。他突然觉得心底漫上一寒意，却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

    “哈哈哈……”张茸鸢瞪大了睛，疯癫无状，她一连大笑了好一阵，险些将自己笑得背过气去。接着，她将荷包扔了回来，怕被追上似的往前跑了好几步，每跑一步，她那如脸一般苍白的衣裙，便会染上一份殷红。不过一会，那一白衣已经不成样，看着十分可怖。

    这一次，是张茸鸢走向了他，看着他手中的镯，笑眯眯地拿起，：“是要送给我的吗？”

    徐问之心如擂鼓，即使在梦里，他也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可他依旧没有转，也没有眨，他死死盯着那远去的影，正如夜里他提着灯，站在门外，看着张茸鸢被侍卫押门。他手中的灯，只能照亮自己脚的路，再远的，他看不清了。

    “这……”梦里的他并不果断，看着笑容满面的张茸鸢，徐问之愣住了。他这一顿，面前的姑娘突然变了脸，她面苍白如纸，眉宇间满是苦涩和怨怼。一如她立在院中，站在月光，狠狠向他哭求时的模样。她冷声：“徐大人是不是另有心悦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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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越来越薄，一阵风过，他手里的信全都碎了，化作漫天红雨，纷纷扬扬，洒在他的发间，也落在他的衣上。落红飘零，他在缭的雨里，瞥见了那个回眸一笑的女。

    徐问之一惊，赶忙向前奔去，可离她不过几步的张茸鸢，却在他即将到的瞬间，碎成了一地红，落红纷飞，如梦境开端那些纷纷扬扬的桃笺，不一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她夹在指尖的都未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