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羽“嗨”了一声：“你方才不也说了么，都十年了，是人哪有不老的，你真当你师父我成了仙，还能青永驻不成？”

    贺栖洲笑了笑，沉默片刻，：“师父……”

    “有心事就说来，都快而立之年的人了，一天到晚的藏着掖着，憋病来。”

    “若是有一天，我这个逆徒拖累了您。”贺栖洲扭过，粲然一笑，“您可记得，千万别保我。”

    叶怀羽脸一变：“你这混小又说什么胡话！你是我徒弟，一日为师终为父，你这半个儿跑不了，别在这瞎想些七八糟的，真有事，当爹的还能不儿啊？”

    贺栖洲笑：“我这可不是和您商量，是给您命令呢。”

    叶怀羽冲着他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放肆！你今天怎么回事，神神叨叨的，昨天观星象看到啥了？扫把星还是紫薇星暗啊？”

    贺栖洲并不答话，只是转过，面朝叶怀羽，结结实实地行一礼。叶怀羽看在里，竟觉得一阵恍然。这时光陡然转，一切仿佛回溯到十年前的模样。十八岁的贺栖洲，刚束起一青丝，还未加冠。他站在这台阶，对着台阶上的叶怀羽，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从那以后，师父二字，是藏在“监正大人”之的另一重亲昵。

    “你这……”叶怀羽心一酸，竟不知怎么的，连说话声都颤了起来，“兔崽，什么呢……”

    “师父，我还有些事，得面圣。”贺栖洲面容沉静，“先去一趟了。”

    安很远，门很。这朱红砖瓦堆成的帝王迷，困住了不知多少追名逐利的人。孟胤成并没有召见贺栖洲，贺栖洲也没提前请见，可偏偏当他走到尚书房附近时，连巡逻的守卫都未曾拦他分毫。这暌违已久，却依旧存在的默契，让贺栖洲觉得讽刺。

    尚书房里着灯，却没有一个侍从，傅独也不在。连门通报，都是贺栖洲自己完成的。

    孟胤成坐在书案后，桌上是永远看不完的，堆得的奏折。他望向站在门中的贺栖洲，一言不发。

    贺栖洲了书房，照例合上门，循着规矩行了礼，也立在屋，沉默不语。

    两个相识十年有余的故友，隔着一张书案，一摞奏章，却仿佛隔了一跨不过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