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瘢痕时爆发来。

    栖洲平坦的腹上，赫然一片大的淤青，说是淤青尚且轻了，那伤痕快两个掌大，颜青黑，它并非凹凸不平的疤，而是藏在肤之的伤，淤青周边，仍有几细细的蜿蜒的痕迹，像不断延伸的血，仿佛还在汲取这栖洲残存的灵力。

    辞年想伸手去碰，可他不敢，他盯着那伤许久，终于转过去，狠狠抹了抹脸，他抹得太用力，连脸颊上都留了紫红的痕迹。屋除了沉默，便是小狐狸极力忍的哭声，谁也没法先开说些什么。

    栖洲：“不过小伤……”

    这话像针，将少年所有的绪猛地扎破了，辞年转过，满脸泪痕，噎：“什么小伤！什么小伤！你知不知……他们要去司查你的行踪，要是让他们知你跟鬼界的人谈什么易，他们会以此为把柄，抓着你的错不放！”

    栖洲轻声：“不会的……他们查不到的，我已经和酆都大帝达成了易，他既答应了我，便会将这份秘密保守去。”

    “他今天能用师父作为易的筹码，明天就能用你！你如何保证他不会背叛不会卖？”辞年极力压抑着哭腔，嗓都哑了几分，“就算他真的信得过，真的不会再卖你，你……你也上就要飞升了，你还有天劫要渡啊，你不记得了吗！”

    栖洲沉默许久，终于叹了气：“我记得……”

    “你还、你还……”辞年攥住栖洲的手，将两人的小指勾在一起，颤声，“你还答应过我的，你说过等你飞升了，就到上仙界等着我，让我快成仙，这样就可以……”

    他想让他们在一起，一同成为神官，一同到上仙界去……辞年设想过无数次，若是机缘到了，不过几十年的功夫，他就能赶到栖洲边，到他住凤麟阁的那一天，栖洲一定也会过来接他，也会把上仙界的那些宝贝拿来同他分享。就算几十年不行，要等上百年，他就守在储仙台的竹林变，栖洲偶尔也能过来看看他，他们还能像过去一样，坐在院里，煮着茶，看着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那些稀碎的琐事，再因为这些无关要的事笑作一团……

    “我不能……”辞年，“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的……”

    栖洲叹：“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扛过去……”

    那可是天劫啊。这话说来，连栖洲自己心里都没底。修成仙之路何其艰苦，这路上铺满的尸骨已经给了答复。修未成走火的，渡劫途中骨尽断的，甚至有扛过天劫，却最终还是因为经受不住，当场血崩而亡的……这些他看在里，辞年也看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