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卮从同事手中拿过她的生死簿，随便一翻：“哦，被杀的，难怪了，这横死的一般怨气重，不闹上一闹都觉得自己白死了。”

    玉卮清了清咙，竟有些怅然：“今年开岁时算卦，说我印堂发黑冥运倒行，铁定要倒大霉。当时我一脚踢翻那卦摊，还揍了那个号称‘活阎王’的算卦老，没想到啊没想到……”

    游炘念等着她眉飞舞，结果她来了个乌云盖，一不祥的预涌上心。

    玉卮曾经这般正苗红，鄙视过边被政府机关熬油了的同事，也曾上指黄泉路指刀锯狱发誓立命，这辈都要端正工作态度，个对冥府有用的人。

    “那位往生者一早就来了，坐着不动弹，说什么都不肯去窗领回证。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也不说，好几个小时了就吭了一句。”

    “玉卮姑娘。”游炘念打断她，“这样，你喜人间的没问题，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你想坐着吃躺着吃奔跑着吃都没问题，只要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同事见科室里最人见愁的玉卮来了，喜上眉梢，赶跑过来跟她说了况。

    非常平常的一天，玉卮起了个大晚，坐班车到单位时发现籍大厅里有几个同事正围着个姑娘坐着，一副苦婆心的模样。那姑娘背对着她，一墨发分成两边往前搭，细白皙的脖，脖颈之上有个纹，似乎是英文字母“l”。此人任凭周遭人怎么说得沫四溅她都不为所动，一声不吭。

    游炘念睁睁地看着咖啡杯里的咖啡如同变术般慢慢减少，就像有人在杯底暗布了。

    面都没见着，光凭觉玉卮就知这肯定是个刺儿。

    可区区两百年过去，年少时的朋友们一个个在外混得风生起，而她除了角多了皱纹之外什么也没改变。当初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也沦为松散的政府机构里一油得不能再油的焦黑老油条。无聊又低薪的工作日复一日把她上锋利的棱角磨得一二净，迟到早退，上班睡觉聊天，只要能把新鬼们打发去乖乖回，其他什么事儿都懒得多问。

    咖啡见底，玉卮缓缓睁开，一脸幸福：“终于喝着一杯人间正宗的咖啡了，虽然带儿香灰味也能忍。哎，难怪在冥府走私人间的品生意火爆，连从妖界运来的山寨货都卖脱销，贵有贵的理，我上个月的薪一大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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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就说心愿未了，要回人间，怎么可能嘛。”同事小声嘀咕。

    玉卮拍拍小同事的肩膀：“小意思，给我吧。”

    玉卮问：“说什么。”

    游炘念缓缓侧过脸，一张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看上去化着淡妆，可一想，往生者怎么可能带淡妆？人间的往生妆多数红抹绿十分夸张，知的是往生

    玉卮向游炘念走去，堆满了营业的笑容靠近她边：“小，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玉卮在冥府籍理办事工作有两百年了，刚职的时候她一腔职场新人的仗义，指引亡魂十分用心，遇上个把胆小的新鬼还能给鬼递包纸巾泪。扶过老鬼背过小鬼，上班八小时绝不摸鱼，有时候人间个特大事故亡魂组团报时她还自告奋勇地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