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变成恶鬼才能狠心取她命。

    可那个人是卢漫。

    如果那个人是个无所谓的路人，或是有仇的仇家，我可能还会不断鼓励自己，拿勇气结束对方的生命。即便要地狱我也在所不惜。因为是他毁掉了我的一生，毁掉了我整个家，作为游家的女，这是我应尽的职责——我要为父母和我自己讨回公。

    卢漫见她浑被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还要逞，拍了拍脑袋：“你就安心在医院休息吧，我不需要别人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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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漫是凶手这件事我没法再逃避，我要直面它，可我发现一件更糟糕的事，我不了手。

    自从卢漫上这枚戒指之后，总有些说不的变化。

    G城冬季最后一场雪从天而降，游炘念浮在人车川不息的十字路，魂魄飘飘散散。

念冲国泰金典大厦，撞人间。

    蒋铮青不太想住院，她心慌的厉害，总觉得最近古怪的事儿一件接一件，全都围绕在卢漫周围，迟早会大事。

    “我不要住院，我要在你边保护你。”蒋铮青说得很定。

    只有变成恶鬼才能还游家一个公。

    一遍又一遍的，游炘念在卢漫是否清白之间无限游移。最后她明白了，只要她还清醒着，这份犹豫和迟疑就会一直伴随着她。就算她能到不再卢漫，她也无法痛杀手。

    可是——为什么我要这样假设？她是凶手不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吗？她为什么要杀我？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事我不知为什么，可它就是发生了。所以卢漫是凶手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蒋铮青双没有大碍，都是外伤，倒是手臂骨折比较严重，医生建议她住院治疗。

    “就这么说定了。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之后我教你潜吧。”

    对不起，傅小，我辜负了你一直以来的期望，最后还是被仇恨战胜。我不能放沾满我亲人鲜血的剑与敌人和解。我要杀戮，我也只能杀戮。

    我杀不了卢漫，即便她害了我父母害了我，有一声音依旧在我心里徘徊，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卢漫不会是凶手，她为什么要杀你？为什么要杀你的父母？她没有理由这么。如果你杀错了人，你会后悔吗？你会痛恨自己吗？你肯定无法接受这弥天大错带来的大遗憾。”

    对不起傅小，对不起。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她在人汹涌的街徘徊，一时想着要去杀卢漫，一时又忘了自己是谁；一时觉得那个拿伞的混太碍事，一时又忍不住泪横对傅渊颐歉——

    她忽然睁开睛，黑的双瞳如一去不返的渊。

    从一开始我就有了心理准备，多少线索将“凶手”二字指向卢漫，但又有多少证据为她开罪。我私心不想是她，不能是她，不可能是她，但如今我怎么再骗自己？

    “可是……”

    蒋铮青不说话了，目光不自觉投向卢漫手指上的戒指。

    虽然我一直声声说，查到了凶手就一定要杀了凶手为我父母报仇，可我心里明白，我无法真的动手去杀一个活生生的人。

    放在以前，蒋铮青绝对想不到卢漫会舍生忘死地救自己，她一直都觉得卢漫只是屈服于生活，甚至她没有屈服，只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