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夜，扛不住了，拨通一串号码。每响一声都想挂断，但又始终没结束通话的红钮。

    绵的连接音，响得他耳微。

    陆行舟的声音燥沙哑。

    楚然一只手挡着睛，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是我。”

    “我知。”

    听筒里的呼声比往常要重一些。

    楚然问：“怎么没睡。”

    “不困。”

    低沉的嗓音顺着手机传过来，揪每一神经。

    “你呢，”陆行舟问，“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不舒服。”

    楚然摇了摇，才想起陆行舟看不见。

    “没有，宝宝乖的。”

    不知为什么，提到宝宝陆行舟也没接话。

    夜很静，时间被无声拉。

    楚然线抿，刚想再问什么，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句：“过两天我打算回临江去。”

    他心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临江去？”

    那边低低地嗯了一声：“有比较熟的医生。”

    话里多了说不清不明的距离。

    “定在哪天，”楚然咙涩得发，“我记得这周有雪。”

    “还没定，久骁负责安排。”

    “那我尽快找房搬去。”

    “不用。公寓我买来了，在你名，住多久都可以。”

    没有办法，只能沉默，时间的沉默令手机发。

    楚然躺在床上，像躺在一艘没有桨的小船里，辽阔无边又不可测的大海带着他随波逐。

    半晌后他把手伸去扳床沿，轻声：“或者我也回去接着念书吧。”

    电话里静了静，随后缓缓传来一声嗯：“看你自己的意愿。”

    他全力气就此被走，哑然无从开。

    陆行舟没等太久，挂断前说了一句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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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楚然接到裘久骁的电话，说过两天会派车来运打包好的家当回临江，他跟老魏两个人直接空手坐飞机回去就行。

    “陆行舟怎么办？”

    “救护车拉回去，还能怎么办。”

    近六百公里的路程，算上休息时间恐怕再快也要从早开到晚。

    “有医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