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像极蹒跚不知事的孩童，她看到“她”对李氏的依恋，傻乎乎地亲近对方讨好对方视对方为自己的亲娘。在好多次“她”哭着痴缠李氏，追着要跟李氏去轩院的时候，她都恨不得冲破牢笼打醒自己。

    她被困十年，傻了十年。

    此后，她不想再当傻。

    “爹，我好了。”她的眸中有泪，苍白的脸再无之前的懵懂与迷茫。

    宣平侯激动之无以言表，中不停说着真是太好了，人已经近到她的跟前。可能是惊喜来得太快，他犹不敢相信这次竟然会因祸得福。

    “三娘，你真的好了吗？”

    “我真的好了，爹。”

    “那你记得…”

    他的问话停住，他原本想问三娘还记不记得她五岁之前的事；想问三娘记不记得这些年发生的事；想问三娘还记不记得他。

    话没问，他觉得没有再问的必要。三娘必是记得他的，她的神告诉他，她不仅记得他而且还记得过去的事。

    至于这些年发生的事，不记得也罢。

    裴元惜睫轻抖，光乍现，“爹，我都记得。我记你曾经抱我在膝上识字，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若我是男儿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科举仕状元及第。”

    她还记得在她变傻的时光里，他经常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她。

    “是，是爹说的，你都没有忘。”宣平侯哽咽着，终于走到床边。

    这是他的三娘，清清明明地好了。

    父女二人时隔十年再叙当年，听在他人的耳中滋味各异。沈氏心里酸酸涩涩，一方面真心为裴元惜兴，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女儿。

    在他们都没有看到的时候，李姨娘和劳妈妈快速换然后又错开，两人的中都是抹不开的霾。

    裴元惜看到了，眸微垂。

    “我不仅记得五岁以前发生过的事，这些年发生的事，我好像也记得一些。”

    沈氏心里一个咯噔，嘴嚅嚅，“三娘你才刚醒来，有什么事等你好起来再说。今日是你和你二的好日，上午你二行及笄礼，许多相熟的夫人们都会上门观礼。你还虚着，若不然等你二行完礼，母亲也替你在轩院再办一场。”

    宣平侯想到这个，眉微皱。

    两个女儿时隔半个时辰生，但因为三娘是庶女，是没有那个面请得动别府的夫人们观礼的。要不依沈氏安排，等三娘缓过来一些，午在轩院里自家再办上一场。

    他才想着，就听到李姨娘的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