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十天，推荐甄试放榜了，秦献民不负众望考上了台大医科，一群地方记者跑到学校里访问他和其他考上名校的学。这是记者们在大考季节的例行公事。

    我们一年级的菜鸟只能坐在育馆二楼观礼，我又刚好坐在角落，看不到秦献民上台领奖的模样，只知他是全班第二名毕业，拿到议奖。

    我将素描拿回家，用资料包着，就夹在书架上的两本字典之间。

    以沉默始，以沉默终，沉默就是我的代名词。

    虽然信的容很琐碎，不过我开始试着把她当朋友，与她一些心事。相互写了几次信之後，我发现邱佳俞算是个不错的倾听者，对她的印象也开始有所转变。但邱佳俞要的并非只当单纯笔友，暑假时她邀请我与她一同去台南市区玩，我回信说对那里不熟，她却寄来一封详细的府城半日游的行程计画。没什麽人会邀请个孤僻的我游，既然邱佳俞这麽积极，我也觉得即将结束的暑假平淡乏味，想说去玩一玩，便答应了她的邀请。

    学期开学後不久，三学测的成绩来了，秦献民三个字现在公布栏红榜上的首位，因为他考了满分75级分。75级分代表什麽意思呢？也就是秦献民有资格去报名并面试台湾最好的大学最好的科系──台湾大学医学系。

    原本就很清瘦的她，近来似乎更瘦了一些，可能是三功课压力大吧。邱佳俞是个认真的学生，可惜却没有读书的天份，所以读来特别痛苦。

    「朋友啊。」

    报导刊当天，班导师刻意买了好几份报纸要同学们传阅，我看到记者的标题，不禁觉得想笑。

    我和她成了老派的笔友，她会把信寄到镇上的邮政信箱，我也把回信寄到她居住地的邮局。

    「我们分手吧。」

    游当天有着南方夏季少有的凉天气，邱佳俞带着我逛游她计画上的每个地方，直到傍晚时分。天渐暗，在古都斑白的墙边，邱佳俞刻意走近我边，每走一步，就用她纤细的手指碰我的衣摆一。

    校一一和台上的学们握手，接着就忘我地讲了快30分钟的话，不用想也知他讲什麽，就是要我们学弟妹向台上的学看齐，考个好成绩，光宗耀祖、增添校誉、图个好前途。

    我开始在心里盘算，若是暑假秦献民还有在Pub唱歌的话，我就要买票去听。

    我小小的奋斗失败了，至於邱佳俞的奋斗却得到了成功。

    「其实我不懂女朋友和朋友的差别。」

    这是我们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见面。

    之後大学甄试面试结束，邱佳俞录取一间私校的会计系，她打算去读，没有要再考指考；我则是觉得自己没考好，放弃推甄，力拚七月初的指考。

    可惜的是，这世界上什麽都有，就是没有後悔药。

    「允文允武，三乐团主唱考上台大医科。」

    除了母亲以外，这是我第一次这麽近看到女人哭。

    学期结束，寒假与过年接踵而至，在乐的节庆气氛中，秦献民这个人与那张他的素描，我尽将他们埋起来，选择刻意遗忘。

的则被我原封不动书包。我很佩服邱佳俞的毅力，可惜她的心思白费了，我怎样也无法被她所打动。

    某一天傍晚课後，邱佳俞把我拉到学校角落。

    可是我却不懂什麽叫拒绝，只是默默与她十指相扣。

    所谓一步错万步错，与没有觉的人往再久，也是无法「日久生」的。

    我没多问，因为老板不可能认识秦献民。

    邱佳俞停脚步，小指勾住我的手，然後握起。

    我依然沉默不语。

    邱佳俞是个好女孩，但我真的对她没觉。

    因为秦献民考得太好了，让我在朝会上再次看到他的影。排在前的秦献民和十几位三学被请上司令台，他们都是70级分以上的「优秀」学生。

    不知他会不会原谅我？

    看着这些报导，我忽然觉得有些惆怅，明明在同一间学校里，却要通过报纸看见秦献民的样。

    时光飞逝，我从傻呼呼的一新生，也成了面临大考的三学。一年多的期间，我了一些，不过应该还是没超过秦献民，至於前女友邱佳俞则一样矮。

    校说完，秦献民也台去了，自我的世界中再次离开。

    虽然秦献民的父亲堪称医界大老，但听人说他还是认真在备审资料，我自然也无法在校园里看到他。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麽人看待？」邱佳俞劈就问我。

    「OO中三学生秦献民继承父亲衣钵，荣登台大医科金榜。」

    六月中旬的南国，就算教室上方的吊扇转速被开到最，都驱不走盘据在屋里的燠。

    「只是朋友？不是女朋友？」

    我依然无法把素描给他。

    哭累的邱佳俞总算吐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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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变的是秦献民的桀傲不逊，他一脸不屑地站着，不过脸上却多了副厚重的近视镜，那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我一直以为秦献民没有近视。

    对邱佳俞而言，没说不就是答应了。

    「谁说玩乐团不会是好学生？OO中三生秦献民登台大医科金榜。」

    我很快就後悔了，就和当初答应让秦献民予取予求之後一样。

    「这家伙真的是天才」，我在心里由衷地赞叹。

    毕业典礼结束後，我跟着退场人走到育馆外。我偷偷打开手边的袋看了一，里只放着那张秦献民的人像素描。

    「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这张画送得去吗？」我充满着疑惑。

    新闻照片里的秦献民，仍是一发，而且还把它给染成金。

    「你嘛一直靠近我？」我问邱佳俞。

    同学们挥汗

    可悲的是，当暑假时我重回那间「Babi Yar」的Pub时，店面早已改换面，变成了一家连锁速餐厅。

    我鼓起勇气问了隔的店家，老板说「Babi Yar」早在几个月前就停止营业了。

    远远望去，秦献民着一发，似乎很久没剪发了。我的学校有非常严格的发禁，发度有一丝超过就会被教官找麻烦。从校规来看，秦献民的发型百分之百不合格，不过现在学校捧他都来不及了，怎麽可能去找麻烦呢？

    邱佳俞哭了来，我只能轻抚她的肩膀安她。

    听到这话，我虽然觉得有些难过，却也到解脱。

    「我觉得你在装傻。」

    「我除了装傻，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最後一次看到秦献民是学期末毕业典礼当天，听说他确定上榜後就跑去环岛了，直到毕业典礼前几天才回到学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