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霄佯装淡定地坐在了胡床上，床面微微陷。展承尘微微向另一侧挪了挪，让更多床位，快要和咚咚狂的心脏一样，即将掉床榻，摔向地板。可展承尘早练就了一副不动声的面，只要不说话，便无人能够察觉他的喜怒。

    云霄偷偷瞟了阖眸淡然的展承尘，一边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个被她一手养大的小孩，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她慢慢躺后，好闻的男气息还是飘了过来，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懵懂的孩童，这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游戏人。

    云霄在心中为这款游戏默默加上一分。

    暗香浮动的空气在炎炎夏日中格外焦灼。展承尘抬起胳膊遮住睛，尽力不去看那不断燃烧的蜡烛。随着白烛的缩短，云霄愈发不安地翻躁动着。

    怎么？有事？

    云霄立刻脆声否决：没！绝对没有！

    撒谎的人，都会无意识地重复自己的话。展承尘在大理寺审了这么多年的案，瞬间明白云霄正在撒谎。展承尘沉沉地嗤笑一声。

    撒谎。他伸手将她的一把扯到自己的这边，在她猝不及防的低呼中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不容挣扎，一手着她的与她贴着鼻尖儿。芬芳的酒气洒在她的面颊，漏她的鼻间、畔。展承尘灼的双隔着微毫的距离，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她，将落不落，克制隐忍，又在试探着寻机放肆：什么事？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一圈圈开，像是醇冽的酒，将她得迷醉，云霄一哆嗦，对上他暗笑意的目光，试着向后挪了挪，却发现腰间的铁臂将她捆得分毫动弹不得，退无可退。展承尘这是打定主意今夜不放她离开。

    云霄暗暗叹了气，不忍直视这足以溺毙她的，盛满期待星光的沉湖泊。可是，痛不如短痛，给人以虚无的希望不如痛痛快快地斩断希望，予以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