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说话声。

    桥雀心一惊，看了看天。

    这才凌晨，老爷就睡不着了？

    “……不……将军府世代忠良……欠了你……随你置。”

    “祖父……她已死……不怨苏家……只要……”

    两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屋，桥雀细听少顷，眸睁大——和老将军说话的人，分明是苏仲朝！

    白日里刚分开，大半夜的又轻声谈，这对祖孙躲着人在密谋什么？

    桥雀好奇的戳了戳系统，闪现传送，无声无息的现在房间。

    房没有燃烛火，只能模糊的瞧见老将军坐在床边，苏仲朝站在他面前。两人的说话声清晰起来，气氛却十分绷，老将军年岁已，气势倒丝毫不减，声音苍老的沉稳：“虎符是我们苏家几辈人用命换来的，它被几代人的鲜血浸染，代表的早已不是权势，而是我们苏家对陛的忠诚！你想什么我不拦你，你想要苏居仪亦或是整个将军府的命，我都不在乎，但虎符，你不准碰！”

    苏仲朝背对着桥雀，桥雀看不见他的神，只见他腰背的笔直，似乎稍稍弯一、整个人都会彻底垮，他的手指修，此时缓缓收攥起，声音绷的如同拉满的弓弦，仿佛一秒就会断裂：“我不想要苏居仪的命，我也不恨将军府，从前的事都已过去，我现在只想让这天换一位君主。殷朔风残暴，如恶鬼，较之先帝更昏庸无，祖父若心系百姓，就不该睁睁看着他祸朝纲！”

    老将军抬了抬，目光锐利的好似看穿了一切：“这就是你想造反的理由？”

    苏仲朝沉默两秒，语气不变：“是。”

    老将军吐一气，失望的摇：“不、这绝不是你仇恨殷朔的理由。我从小看着你到八岁，外人盛赞你为少年将军，将来必能庇佑大殷百年，却不知你心薄凉，四岁时生生掐死了幼兔，六岁冷静的割掉敌人首级。陛遇到刺客，你明明能无伤的打败敌人，偏偏护在陛面前生生受了一表面伤。”

    “我知你心有城府，不似寻常幼童般懵懂无知，本想着将你放在膝耐心教导个十几年，未料……”他叹气：“人算不如天算，你在那件事后越发沉，一意孤行的要留在。从那时起，我便知晓你定然在规划着什么。”

    “后来先帝意外猝死，你成了说一不二的九千岁。世人与新皇见你如此肆无忌惮，都以为你是仗着虎符在手无所顾忌。”老将军苦笑“只有我知晓，你只是恢复本、全然不在意生死与后事，径直将所有人玩在鼓掌之。”

    “这些年里，祖父一直默默看着你。”老将军看他：“你像是没有肋、没有羁绊、没有半留恋，冷漠又厌烦的活在世上，即便哪一日被陛清算也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