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大选”的日，都是殿选那一天，实际大选开始远比殿选要早几个月。自各地官员起，将挑上来的姑娘家一层层挑细选，都送还要由尚、尚仪两局再行初选，最后才是殿选那一步。

    ??循着从前的例，殿选前一年的九月十月，各地定来的名册就要送了。即便皇帝不上心，也还有太后，往还有位荣妃娘娘。荣妃与太后沾亲带故，惯会料理务，又与太后心意相近，大选事宜握在这二位手里，无怪云和郡主会“病反复”。

    ??阿诗又问：“咱们可还要继续走动么？”

    ??“再走动两日，她若仍不见人，往后不去也就不去了。”顾清霜将笔搁在砚台边，“有工夫为我寻些好纸好笔墨，过年里免不了要过来祈福，总要抄几卷像样的经才好。”

    ??阿诗衔笑，应了声“好”，转拉开矮柜屉取了银两就去了。千福寺一众女尼清心寡，对笔墨纸砚也不太讲究，在寺里不好寻这些件。好在千福寺本就在行里，乘小舟去对岸走动一圈便是。

    ??禅房里寂静来，只有秋的风声在外刮着墙，刮的声音涩涩，好似枯骨挲。

    ??顾清霜了茶榻，走室，打开衣橱，从最的匣里取了支颈瓷瓶来。

    ??瓷瓶以木封着，她将木开，一倒，倒两颗黄豆大的殷红药。

    ??迷心。这东西遇即溶，溶开无，只余浅淡的玫瑰香。这原是邻国如国百余年前所创的奇药，彼时恰逢本朝神宗皇帝在位，神宗皇帝昏聩好，如国投其所好，献此药。后来神宗驾崩，新君继位，整肃超纲，自不许如国再献这东西，中余量一并封存在尚局里。

    ??再后来，如国灭国，据传此的方也就此遗失，再制不了。

    ??是以封存尚局中的三十二枚便该是仅存的三十二枚，顾清霜曾被尚女官借去打过手，听说此不禁好奇，就留了个心，将与之相关的过往查了个一清二楚。后又查过医书，便知这东西用起来需得小心：一枚就温服，令人思迷醉，可一尽好，然过后即忘，一应经过尽想不起来；而若多服，亦或是就冷、冷酒服，则万般好皆可铭记于心，只是会疼不止，少则三五日，多则一两月。

    ??顾清霜听说，神宗皇帝那时服用此药，惯多用，觉得那温柔乡里的事必要铭记于心，时时回味。她也是为此才拿了两颗来，但这些日来，她却拿不准主意了。

    ??今上到底不是神宗，虽多却不贪。

    ??顾清霜捧着两枚药想了半晌，终还是拿不准，便姑且将药收了回去，搁不提。

    ??往后近三个月，顾清霜每日抄经一卷，秀的字迹一笔笔书在纸上，不急不躁，说不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