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仪底一震。

    尽？哪来的尽？要了南的命就算尽么？不可能。

    她太清楚，顾清霜的家人都没了。便是还在，也不过一介草民。

    尚仪女官笑一声，对她这话不予置评。

    卧房里, 南着针线活, 一针针地在锦帕上绣着一对鸳鸯。她的绣活极好，绣起来也快, 近来却偏愿意慢条斯理地绣，借着绣活让自己平心静气。

    顾清霜缓一息，信手玩起了尚仪女官发钗上的苏，中慢条斯理地告诉她：“柳夫人很疼端婕妤，指望着我护端婕妤平安，我也已实实在在地过不少力气。我若现说要您一家的命，您说柳家会不会帮我？”

    但也有三个多月了，皇帝本没来见过她。人们私里还听说呈去皇帝跟前的绿牌里本没有她的名字，这必不是尚寝局胆大包天私自撤去的，要么是皇帝的意思, 要么是太后和皇后为止，而皇帝默许。

    那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从未认识过她，更想不明白她是从何时起多了这样多的心思。

    “是，女官您说得都对。”顾清霜笑容明媚，躬一躬，“皇上与太后娘娘，都是不会和您的家人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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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顾清霜上一次请她到跟前说话。

    致哥哥一时不见她，她不怕；岚妃、婉修仪她们个个都踩她, 她也不怕。她能熬得住, 里不论善恶, 只有输赢，她能熬到赢的那一天。为了那一天, 她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事都敢。

    还是当了皇后便是尽？也不会的。

    但，那些都不重要，甚至就连她应不应顾清霜所求之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旦应了，这趟贼船怕是就再不来了。

    行北侧, 蕴福阁里死气沉沉，一片萧索。南最初得封少使的时候，自己从太妃边带过来的婢也好、尚仪局新拨过来的宦官也罢, 都还存着几分斗志。因为谁都知她和皇帝旧日的分，更知她还能回来, 便说明皇帝仍旧对她有意。

    这样的局面让人们都失了心气儿，虽敬畏着她背后的庄太妃，不敢怠慢她, 一个个也都臊眉耷起来, 都好似丢了魂似的。

    “这女官说得也对。”顾清霜抿起笑容，“可女官知柳家么？”

    顾清霜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转过，目不转睛地睇着她：“而你若不帮本，死的也绝不只是你一个。”

    第70章 皇后心事

    尚仪女官咬牙关，沉气息：“中算计并无尽，婢帮娘娘这一次，就再无别的路了。”

了后，她也并未想过她在其中有什么算计。

    只要皇帝对她有意, 一时间的位份低就算不得什么。边的人都盼着她能东山再起，他们跟着犬升天。

    尚仪女官又说：“娘娘自己，也没有那样的本事。”

    尚仪淡漠地抬眸，毫无惧地迎上她的视线：“那等疏漏之，不足以祸及家眷。皇上与太后娘娘心存仁善，也从不胡迁怒。”

    噼噼啪啪，珠帘轻响了一阵。思莲从影后走过来，朝南福了福：“娘，愉贤仪来了。

    “确实。”顾清霜偏了偏，“女官帮本这一次，命便算在本手里了。不过……本不会让女官吃亏的，再者，这中的算计也并非全然没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