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神，试探着问：“霍先生，你为什么在这里等我？”

    为什么，要刚好在，天正中心，等我？

    少年乌黑的睛异常亮，像夜里的探照灯，仿佛要照清楚任何隐藏在绪背后的蛛丝迹。

    直接而探究的目光里有他自己都未意识的尖锐和警惕。

    霍经时不敢惊动他，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表，咽了咽开始起来的咙，低缓的声音像秋日平静无波的湖面：“被人群挤过来，刚好就看到你了。”

    他说得平淡又随意，好像真的一样。

    怕对方不信，又对着天那扬了扬：“你看，快开始了，大家都往这边走。”

    夏行星平直无波地望着他。

    仿佛刚刚那一瞬看到的是自己的错觉。

    霍经时好整以暇地对视，只是躁无措的心又开始一一揪起来，腔里的震动声越来越大，像一锅即将溢的沸。

    夏行星怕他知他的伪装，霍经时比夏行星更怕他知自己已经看穿。

    他怎么敢？以夏行星现在这么一副外柔刚的，大概会二话不说就逃得远远的。

    霍经时拳撰，他不可能放夏行星走。

    如果夏行星不想曾经那个夏行星，不想用以前的份来面对他，不想面对从前的一切，那他就假装不知。

    他只能假装不知，他已无砝码，满盘皆输，绝不敢冒万分之一的险。

    仿佛空走钢索，又仿佛徘徊在悬崖边缘，对方的一个神，一个皱眉，甚至只是沉默，都能让他的心泛起无边无尽的苦涩和暴躁焦虑。

    他像个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骗，只要粉饰太平，就能一切不变。

    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如电影里的一晃而过的虚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在霍经时险些承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与对峙时，夏行星扯了扯嘴角，轻声说：“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真的忘了。

    心里不知是庆幸多一分还是失落多一分。

    第55章 甘之如饴